可怜被派往取龙关的五千之军,好不容易生死一搏渡过了河谷,却还没走出两日之程便又被急令回城。
余萧依令率银焰骑驻守于河谷以逸待劳,五日之间伏击了敌军两趟,出时浩浩五千之众,一趟劳奔来回于河谷再战后仅剩千数未及,主将被余萧当阵斩杀,余下军众纷纷弃甲投降。
此处援军便不复所存。
西面澜下守将收得长容援报后即也倾巢而出,临行前分调了涵安岭守军入驻澜下。
同远侯一道调走澜下几乎全部守军的军令于此城而言实为大局不妙之兆,驻守在涵水之畔劫粮观局的百里允容亦趁此良机买通了城中内应四布谣言。
反正事到如今那同远侯败局已定,就是垂死挣扎也蹦跶不得几日了,于是百里允容干脆一步到位,将同远侯的死讯传遍了涵安岭与澜下。
如此先酿了几日民疑军动后,终于在八月初一这日夜里吩咐城中内应将涵安岭高处的旗帜更为女帝的大旗,并于澜下城中喊起归降之声。
城中饱经战火的百姓无不期盼着早日结束这般水深火热的日子,而余下的那寥寥守城义军也早在这无望的大局中被磨灭了最初的血性,事到如今也只希望能回到安宁的日子。
维系此城防守的军心民情本就已只系乎一线之间,便如透潮的窗纸一般,轻轻一点即破,根本无需费力。
百里允容便在城中哀歌遍鸣之际兵临城下,告以城民女帝仁慈招降之意,此城之中便再无尺寸之兵足以为击。
再瞧了涵安岭上居高扬曳的月舒国帜,便是留城的守将也无心再为徒劳之争,于是令启了城门,迎了青虎军入城。
当此之时,被撼铁军与沧城军紧紧包围的长容城中的曲悠尚无暇知晓西面澜下与涵安岭已归降女帝之讯,只还苦苦支撑着等待两方援军。
如此一夜苦战至天明,城楼之下遍地折戟断箭,城中叛军亦已战至精疲力竭。
这般绝境之下,曲悠凭着残兵败将却仍能与重甲编伍的撼铁军战至如此地步,其血性之顽强还是远了林轸与容萋的预料。
“长容城高防坚,而曲悠亦掌军多年,不比容瑛易战,若是对她迫之太紧只怕更为困兽之斗。”
穷寇勿迫,对战血性顽强之人最怕其绝死拼杀,毕竟古亦有言“置之死地而后生”
,故依容萋看来还是不可对此一方武侯轻视太甚。
林轸言语不便,点头以示认可。
“便传书余帅吧。”
林轸又听此言,依然点头为应。
原本曲悠以为长容城中只剩三千守兵必然已是败局无疑,生死一战,她却不愿弃战言败,凭此一道锐气竟让她与外头两部之军战平开,以此谋得了城下一线生机。
如今她调往取龙关的五千兵马虽已在河谷被歼,却仍有澜下的八千兵马将援往此方。
无论如何,只要她能与那八千兵马会合,一切就都还有转圜之机。
昨夜至今晨的那一场鏖战,于城外的撼铁军与沧城军而言亦是乏劳。
曲悠在城中休整了半日后,傍晚之际又登上了城郭远远看瞧外头包围着城池的军营状况,只见那营中篝火炊烟升起,显然亦为休整之状。
“传令诸将,整甲待列,准备突围!”
夜幕初降之际,城门悄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