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特意让贺云殊为你诊脉……是为试探?”
悟宁阁里,慕辞趁着左右无人即问此疑。
“嗯。”
花非若悠然登上悬廊,行于窗前,择了处朝向内庭的窗口推开窗扇,便侧身坐在窗沿靠着窗框。
一道月光拢身如纱,皎白清辉却将他一身紫槿的衣袍映得雅素。
慕辞立于他的身旁,等着他细细解释此事。
“缠金蛇的毒似有奇效,想来也是多亏了如此,这么多年来才无人察觉我本为男身之事。”
这事说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花非若思来生笑,亦掀眼瞧了慕辞,“别说还挺巧”
“所以你今日就是想试试贺云殊能否探出……”
花非若落眼窗外的梧桐树,似叹而泊言:“虽然我早也对此有所揣测,但却一直没有如此……今日一探,倒是也能让我心里有个底……”
慕辞蹙眉。
幼时不幸中的毒,而今却成了他赖以隐藏真身的秘法……世间当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个时辰,云凌也差不多该来了。”
慕辞回神,花非若则靠着窗沿闭目养神,如此果然候得无多会儿,云凌便入阁来见了,并奉上了今日前往卫平狱的验尸细报。
“焦尸并非焚亡,而另有致命之伤……”
读得这一段时花非若不禁冷笑了一声。
果然又如他之所料,此事的确蹊跷得很。
不必多想,河笑语定然是叫人换出牢去了,至于那几个狱卒也大概率就是为人灭口所杀。
于是只草草阅过一遍后,花非若便折手将这验尸录文又递了回去,就着便吩咐道:“把从河笑语入牢之日起,到他们遇害之日,这几个狱卒的巡职记录全部调来,包括每日当值狱吏的详细。”
“明白。”
“此事与廷尉府同查。”
“是。”
花非若依然坐在窗沿,视线仍落于外,“去吧。”
自从那日,他突血溃之症后,慕辞便察觉他的情绪似乎也变得深沉了不少,却不知究竟是何心事沉压。
花非若望着窗外出神,慕辞亦在旁安静的凝视了他片刻,才悄步上前挨住他的后肩,花非若这也回神来,轻轻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你近来似乎有很多心事……”
花非若勉颜一笑,“说是心事,却不过是帝王家常便饭罢了……若是问你父皇,怕是比我要更多的多……”
事到如今,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换走河笑语的人出自相府,故为朝局而虑,他自然也在心中暗自琢磨下一任丞相的人选。
却此同时,就像是心里另藏有一面不映皮相的照妖镜似的,任他的理性如何佯装平静,筛选着下一位丞相的同时,现今这位与他年少时传业的过往却也像是幻灯片一般,一幕幕回映在他脑海之中。
至此之时,他总算是明白为何帝王当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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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夹门一叙后,柳拂自然而然的成了河笑语在襄南侯府的内应,隔三岔五便照河笑语的意思去找侯府的少君荀茵套近乎。
“你说你知道司常府掌府云凌的隐秘?那又如何。”
襄南侯从来不是爱重子女的慈母,而荀茵作为一个自小丧父的庶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