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想着往昔所见女帝的音容笑貌,本当归于平静的心里却又无端拧入了一把荆棘,痛得让他全身的筋络都向着心口收紧。
俞惜瞧着云凌似是泫然将泣,却旋即又将眉头舒开强露了个笑颜。
“云凌死不足惜,福薄之人……再无妄念,唯求陛下圣体安康……”
云凌藏下眼中欲坠的泪色,便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
_
俞惜归来向女帝汇报了狱中之事。
玉临湖畔,女帝坐在浮水小亭临看湖面的栏边,轻轻靠着亭柱,视线远落水光之间似有所思。
“他是这样说的吗?”
“是……”
女帝不明其意的轻笑了一声,“我不问他半分委屈直接将他赐死,他倒还有心问候我一句……”
俞惜收回窃窥女帝态色的视线,亦垂道:“云大人对陛下的确……忠心耿耿。”
女帝未否此言。
花非若转过头来瞧着她,“白薇那方如何,吩咐的事都办了吗?”
“是,奴婢在城郊与白大人会面,一切皆妥。”
花非若点了点头,而后便摆了摆手,俞惜知意领退众人。
于夜亥时,花非若在寝殿里暗灯换了一身便行的简衣。
“这么晚了,你要出宫?”
“嗯,阿辞跟我一起去吗?”
慕辞原以为他是想单独行动,未想到他竟邀行得坦率。
慕辞跟着他来到昭华宫的小门,深巷里却早有马车停候在此,慕辞借着灯光瞧知扶车而候的正是近日新晋任的司常府掌令。
花非若带着他默然登车,白薇亲自掌缰,循小道悄然离宫。
行出宫门,慕辞便掀了车帘往外瞧了一眼。
车往宫城西面而去,绕着小道缓缓盘行而下,却未出北城之界,而钻进了一条山壁掩下的狭暗小巷里。
马车停止在一处小小的围院外。
慕辞先下了车来,尽以郎臣之责搀扶着女帝下车。
“你就在此处等候。”
“是。”
白薇牵马等在院外,花非若便带着慕辞走进了院里点着一盏小灯的屋子。
来此一路,慕辞皆是一头雾水,直到进屋看清躺在床上昏睡着的云凌才恍然大悟。
“我早让梁笙备了虚寐,此药虽毒,却可令人陷于假死之状,只要及时服下解药便无大碍。”
花非若自顾解释了一番,回过头去,慕辞虽无几多震惊之意,却态色沉沉,蹙紧着眉头。
“你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保全他?”
花非若拎开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有人故意流出云凌的过往传言,就是想阻我继续拔除云湘楼安插在群臣内院里的眼线。
云凌替我办事多年,他们就是料我不愿折此臂膀,我若要破局,只能先下手为强。”
如此于群臣亦是一场威慑,不待他们反驳之时,女帝已自断臂膀,如此一来,又还有哪位大臣能厚着脸皮藏护自己院里的娈侍。
“虽说是先下手为强,可你还是不忍杀了他。”
慕辞已极力平静了自己的语色,然出口的话音还是不免几分质问之意。
早在两年前他与花非若相识未深之时,慕辞便已看出了云凌对他心存灼灼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