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便令慕辞心中也不免一慌。
而花非若却并没有在意那众目诧异,将慕辞送至其座后便一面如常的登阶入座。
“女帝千秋万岁!”
“众卿免礼。”
女帝令赦之声端严沉正,神态亦如之平肃,而今日来赴宴的大臣们多少存着些心虚之态,一个个应礼起身后便都默归座中,暗自揣摩今日此宴凶吉如何。
今日参于宴上的宫郎只有贵君荀安与容胥慕辞,花非若平日里总将慕辞护于眼下,故而上尊平素里都见不到这个人,今日趁于宴上远而瞥之一眼,所见其神态倒是比去年刚入宫时要温顺了许多。
随后上尊又转眼打量了荀安,也见他仍是一如寻常敛眉谦态。
想来他大约也早已习惯了女帝对容胥的偏爱,故即便方见了女帝与之亲密显众之举,也没有半点异色不悦,倒是他的母亲襄南侯似乎对此颇为不满。
上尊收眼,唇角丝许弧度似笑非笑,神态间亦浅有几分轻讽之意。
“自去年秋时至今,国中动乱非常,如今战事虽平,然社稷未夷。
司州农事未济,税减亦难轻民之赋,而凛州荒土流民更迫,残城待补、边防重整,粮输赈倍,若不应过此冬,来年只怕疫疾蝗害亦将随而接至……”
群臣纷纷暗自揣摩着女帝此言深意,唯丞相依言所述,忧及社稷,毕竟她只粗然略算便可估知,今年急于眼前要赈往凛州的粮草便不低于百万石,更莫说司州之乱间,朝云支援于月舒的五十万石粮草还正欠于籍中待偿,候到明年秋时便不可再拖了。
一场逾时延季的内战,打出去的国本至少也要三年的休养才能济归民生。
“刘令云。”
御史令连忙应而起身,拱手礼朝女帝,“臣在。”
花非若于座中微微俯身,肘撑桌沿,目光穿过垂旒之隙远远盯住了这个颤栗不敢言语的一品大臣,“你可知朕为何将你禁足?”
御史令立马离座行跪稽,“臣督察百官不利!
蒙晦障目,失责渎职,辱负圣恩!
臣知罪颜愧,愿求陛下降罚!”
今日宴上这一班老臣主官,基本都是先帝留事至今的老脸,在如今年轻的女帝面前不说顶着免死金牌,至少也都是论罪酌情的脸面。
有着这一层曾事先帝的情面压着,故而御史令即便此刻卑礼在地的求罪,心中也早已笃定女帝绝不会继续问责。
然而花非若却以冷笑递出了一道不显的怒意,“降罚?”
御史令心中咯噔一落,竟闻高座之上惊起振桌一声骇响,震得碗碟金瓷触撞酒樽液洒,女帝勃然怒问:“朕若真罚,你们中有几人受得起?”
素来温和柔慈的女帝忽生暴怒,其势焰骇人之力竟分毫不亚乎山崩骇浪,于是座中群臣纷纷离席跪伏求罪,慕辞与荀安亦连忙跪身行以宫礼,“陛下息怒!”
花非若余光纳了也跪礼在地的慕辞一眼,然而设戏当前无暇顾之,便就着这一道怒色将目光从群臣头上一一扫过,方又一挥广袖坐回帝座。
“十三万石粟米,竟从何茵府邸地库中搜出!
更不言其他金玉财货之数,若叫廷尉细报给你听听,你敢吗?”
女帝落眼之下尽是那班老臣俯乖顺得似鹌鹑之貌,凭此想及那人人身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