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吾父东洲之伯,今日纵死也必换得千军万马破尔边荒之境!
区区逆贼,岂可辱我?”
楚宁一言绝决断无半分疑慢,身退两步至于河畔便提刀横颈自刎,鲜血喷溅化融寒雪,更不任对面叛军留有反应之机,她的身子便已投入水中。
大河涌流南逐,终奔故国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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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皓二十八年正月之初,北境一道军报入朝,同之而来的还有公主楚宁的一道丧讯。
敦达王陀闼的大臣夷成叩拜在镇皇大殿之下,泣涕淋漓:“胡如叛王白月,伙同东蔼山外异族东凌,趁凛冬民养之时侵袭平原,又夜破我邑都屠戮百姓!
今先王战死,王后为保幼王以身诱敌,今亦殉也……”
言至悲愤,夷成又重重顿于地,“幼王遗孤,而叛贼犹逍遥境中!
上皇恩慈,望求上国之兵破蛮夷之众!
申天道,亦为先王、王后报仇!”
镇皇蹙眉听着堂下夷成悲泣哀诉,怀里则揽着哭得泪如雨下的外孙,不时取绢给他揩揩泪。
“求皇祖……救、救我母亲……”
孛澹哭着句句哽咽,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孙辈,看着小儿如此,镇皇心中亦是纠痛,奈何他纵有通天手段,而今于自己那已殉国的长女楚宁也是回天无力了。
镇皇拥武一世,早年间也是亲策马上南征北战,自然不会任边荒颉族与那东夷远蛮欺他属国、杀他儿女。
于是堂上安抚了夷成,又遣了典官将之好生安顿后,镇皇即召来了太子与相国商议出兵之事。
宫里的淑妃闻知亲女楚宁身殉自是悲痛欲绝,皇后与贤妃连忙赶往探望,而镇皇亦有安抚其哀情之意,便令人将孛澹送去了淑妃宫里由之照料。
有了孙儿孛澹在侧,淑妃终于稍缓悲痛之情,加之皇后与贤妃亦在旁慰劝,淑妃止泣后便怀抱着孛澹默然哀叹。
“淑妃向来身子弱,正好内廷府近来往本宫那送了两株丹阳参,最是补气,本宫便给你带了来。”
“多谢皇后娘娘……”
“都是自家姐妹,何言见外。”
同时育有子嗣的女子,皇后与贤妃瞧着淑妃如此丧女之状心中亦皆为恻隐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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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颉族境中的战讯很快也传到了月舒,同来者还有朝云的使者。
敦达背倚朝云称颉族,若无东凌之兵,单一个胡如是断难动之国邑的,镇皇自是有意出兵伐其乱党,然而朝云与东凌鲜有交战,彼此根基不明,故而为谋稳战,特意派了使者来到琢月请女帝出兵,两国合力伐之。
且不说两国本已有盟约,就前年朝云出援月舒平战内乱此谊便当谋而偿之,于是花非若当堂便应了朝云出兵之请,不过详细还须再议,便留了使者候于驿府。
朝云来的讯况,花非若第一时间便派人传知了慕辞。
清绪殿里,议事的大臣刚走,慕辞便请见而入,却才进了那道殿门,便远远瞧见了他一副蹙眉愁态。
“非若。”
花非若应唤抬眼,便将眉头舒开予他柔然之色,“今番你那位远嫁的皇姐亦已身殉,你……与她可还亲近?”
慕辞浅落一叹,“我与楚宁皇姐只年少之时同于宫中有所交际,印象里她确是如此刚强之性,此番虽死无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