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人指认了相府与云湘楼有所牵连,那你便照章办事不就完了?该查详证就查,该审其府便审,尚有何疑?”
当时有人指认相府的消息一来,廷尉头皮都炸了麻,此刻更见女帝果然对此颇有不悦,她更是又觉一股脊寒,心中却也是哀然不已。
“是……臣、遵命……”
看着他这个胆气从来不济的廷尉,花非若也是头疼不已,却偏偏这个姓姚的老狐狸又还足够精明,战战兢兢、磕磕巴巴的却也能每回都把事情办妥,不上不下的,论功无几,论过无柄,这么个得罪人的差事能办成她这样圆滑,也算她本事了得。
而今日她前脚才知了状况后脚便追进宫来显怂,也不过就是想打探他这个女帝的态度,好找个平衡点。
而这个平衡点花非若自己也正在琢磨。
且不论他私情如何,丞相毕竟是百官之,于朝堂掌事之深绝非其他一品可较,而这事偏偏又正生事在此朝云邀战之时……
花非若默然思索之间,廷尉也悄悄窥瞧着他的态色。
花非若回神,落眼见廷尉也正回了一脸耿正的静静候着。
“眼下也只是一人指认而已,空口无凭还需详查。
丞相近来又正卧病居中,朝中繁务暂且不必打扰,相府公职便由廷尉府盘查便是。”
廷尉俯应命,“臣遵命。”
“若无他事奏报,便退下吧。”
“是,臣告退。”
廷尉走后,白薇便也从偏殿中出来,花非若顺而就又添一句吩咐:“把那个指认相府的人带回司常府,复验其实。”
“遵命!”
花非若点了点头,待白薇施礼告退后他便也起身出了这待了大半日的清绪殿,却入后庭之中,慕辞今日竟难得不在。
一问,他竟然是去了湫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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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宁宫里,贺云殊稀里糊涂的也陪着慕辞翻了快一个时辰的药典,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道:“尊兄所述之毒实非寻常属类,不知尊兄可是在何处曾见?”
慕辞手中正捧着一卷毒典,主载蛇虫之毒,他也确实翻见了那缠金蛇之录。
“只是今日闲来突然想起先前犹在朝云之时,曾在南方见过一类奇毒。”
朝云东南之境与月舒南境气候相似,皆为多雨茂林之境,最易生长蛇虿毒物。
是以慕辞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一句,贺云殊也便信以为然了。
慕辞将那籍中所载毒理阅过一遍,便合书置于一旁,顺而又端来茶盏,扶盖浅抿了一口。
“昭郎何以独爱医术?”
“小郎家父本为医者,小郎入宫前便随父习以医道,入宫后也多闲暇,便取此旧艺打时间。”
与他这样日日可伴于女帝身侧的宠郎不同,这宫里其他的郎臣便都是如贺云殊这般,只能独守寂寞。
“瞧你这般用功,却在宫中不得用武之地,也是可惜。”
贺云殊大约没想到这位对人素来冷漠的容胥竟会对自己说这样难得有些人情味的话,便瞧着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话:“小郎学医倒也无多他求……”
慕辞浅应一笑,难得显露的一丝温和便润得锐长的眼尾也淌了一分不似寻常凌厉的意色。
在这处湫宁宫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