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味,且听白薇所言,这叠书信并非是从河笑语身上搜归,而最先取回此物的云凌也并未详言此物如何取来,却知当时随河笑语同逃而出的另还有一个楼中的柳郎。
眼下再听得廷尉一报,他心里倒是约莫有了答案。
“此事关乎人命,自当详查,廷尉只需采得此案真相,自然便有交代。”
听得女帝如此一言,廷尉心中稍安,便知此事是廷尉府可自行安排调查的了。
“臣领命。”
看着恭然退去的廷尉,花非若心中又升起一道忧虑。
廷尉掌国法之重,本该是国中最为清肃的部门,而今看来却倒像是个投机者,事事权衡着轻重反倒失了典法之实。
然即便知晓如此,花非若也只能暂且忍之任之,诸事总得一桩桩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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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后,花非若回寝殿更了一身便服,便带着慕辞一同出门,前往相府探病。
“眼下我已足可确定,先前以云湘楼布网、深窃着朝中隐秘而透机于外的人就藏在相府里,奈何丞相病重,我也不想让她伤情太甚……”
慕辞能揣知他实在不想牵连丞相的心意,于是应道:“陛下只管探望丞相便是,其他的自有我与白薇在外助你找探。”
花非若点了点头,便默然瞧着窗外出神。
女帝驾临相府,丞相即便卧疾乏力也仍循臣礼起身来迎。
花非若亲自搀扶着丞相走进避客休息的里间,一如寻常师生之谊。
而随伴女帝而来的慕辞自然便留于前堂,品茶静候着时机。
“梁太医回宫后特意为丞相配了一副药方,倒是有几样药材不大好寻,所幸珍容府中还寻得了存备,朕已令人将方子与药材一并带来,便劳尊夫取往盯制。”
听得女帝言中有将自己支离之意,吕奉于是将目光转向丞相。
“既是陛下亲自费神劳备,臣不敢却礼,这便着家夫煎制。”
吕奉于是恭然从俞惜手中接过盛装药材的匣子,便带着侍人请声告退。
待吕奉离开门闭后,花非若方才瞧着丞相憔悴之貌,叹而言道:“回忆昔年朕初识朝堂,便是丞相悉心教习,虽言君臣先于诸礼,然丞相于我恩师之谊亦不可泯于礼后,是以见得丞相病乏若此,朕实为痛心。”
“陛下牵念老臣,老臣既感念恩慈,亦愧颜难当。
国中内乱初平,两境灾况也才稍缓,却闻朝云又至请战之书……如此内外纷扰之际,老臣身居朝中相位,却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失职甚矣……”
“丞相之疾,本为操劳国事累体所致,再言失职,则朕更当颜愧。”
“是臣失言。”
丞相一语而罢,便忽而疾咳难语,旁边的俞惜连忙斟来一杯温茶,花非若则亲手递给了丞相。
“丞相疾甚若此,朕既感痛心,更也愁忧国事后无所托,不知丞相可有意嘱将来可托重之人?”
早在丞相卧病之初,她便已知自己恐将再难托理国事,故也早在女帝前来询问之前,就已在心中掂量权衡了许久,是以花非若才问,她便已能将答案告之:“治粟内史陈仲何为官多年守身居正,此人德高,可为托重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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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奉出屋后,慕辞便也行于廊下,看着其人走远后便先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