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女帝还是与众将议定了战策如此。
届时百里允容与曲安容将率月城军与青虎步卒与女帝同引舰队于海中吸引敌军,伺机攻取主舰。
而林轸、余萧则与慕辞同镇于近港之阵。
朝云方,东溟总督尹宵长会率舰队在海中掩击配合,韩申、韩尹兄弟二人亦各率悍狼军与赤沙军同月舒共守近港缠蛟之阵。
岸上则后备重械投石火攻为防。
港前迎海作战,港后亦有慕柊的承云军与东杞对峙,以防其偷袭后阵。
经斥候所报,慕辞估计维达大军将会在三日后的傍晚抵达近港,为此需得提前布局设防。
帐中议罢,慕辞便亲自去了海边栈桥督促布局诸事,既是为谋军务,当然也有些负气回避之意。
正好倒也给了花非若一个避空,能独与百里允容交代些其他。
“此战甚险,虽有谋策详细却也难保万全。
有些后备之事,当着常卿的面朕不敢多言,只能先避之与你交代。”
百里允容颔,“微臣明白。”
“朕已备下遗诏,如有不测,便传帝位于杞宁王之嗣渝岚。
渝岚年少,初即之时自然暂由上尊执权,待其成年方归其政,朕意留重臣辅之,其名皆录诏书之中,允容亦于其列。”
忽得女帝如此重托,百里允容心中受宠若惊,却也压沉而起忧悲,“微臣愧幸,受陛下重托。”
花非若宽然笑了笑。
行至海边,正见一抹晚霞垂挂天际,投下碎金浮烁海面,浪起金波泼映赤霞,若非战事当前,实为一番壮美之景。
后宫里,荀安已居贵君之位,即便女帝驾崩也可有后保,不必多虑。
故而花非若还在遗诏中特意言明,新君渝岚当归慕辞膝下,嗣为嫡尊,养父亦晋皇君正位,待新君主持丧仪即位之后,则正升太上皇君,享帝祀之承。
有了新帝之托、太上皇君尊位,就算他死了,慕辞也能在月舒养尊处优而无后虑,且他也相信,慕辞一定会好生照料新君。
思绪间,花非若的视线早已远远凝视着那边栈桥上忙碌着的慕辞。
遗诏当然只是最后的保障而已,如果他们能一起活着回去,后面的事由他亲自督办当然是最稳妥的——无论如何,既然慕辞已经决定留在月舒,他就一定会把储君养在他膝下,这样哪怕他提前离开,也能护他后生安然。
但愿一切都能如愿吧……
花非若强行控制住自己不去留意那些始终印刻在潜意识里对既定史实的恐惧,毕竟凡人只能活在当下,他也只能尽全力稳住眼前的局势。
“此番决战之后,大约也就不必再顾虑这群海蛮的侵扰了……”
百里允容闻言而应:“维达已倾巢而出,只要胜了此战,至少百年间,他们都再难恢复元气。”
这就是他们对此战的希望。
“上将军过来了。”
百里允容道。
花非若亦将视线转瞧而去,慕辞的确正向他走来。
“微臣先去看看战械布阵。”
花非若颔许之,百里允容俯一礼便转身离去,正好他才走开,慕辞也就来到了花非若面前。
无人在侧,慕辞一走上来便抱住了花非若,寒甲下那颗心砰砰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