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上可有何异状。”
俞惜眉头紧蹙,闻问便低声向两位郎主汇报道:“储君殁了。”
闻此一答,慕辞与荀安俱是心惊而怔。
荀安追问:“储君身体康健,怎会出使一趟便在途间……”
“储君非是抱恙,而是遇刺。
眼下尚不知何人所为,只知是在西漠,尚未行入国境。”
“护送储君的使队呢?”
“说是夜里遇刺,待侍人次日入帐时,殿下便已断了气。”
护送储君的使队编排,慕辞亦有佐议,故知其兵力绝非等闲刺客能破其围,而护送的主将又是余萧,除非混入了内奸,否则别无可能。
思索间,寝殿门开,慕辞连忙迎上前去,询问先出屋来到的瑾瑜:“陛下如何?”
瑾瑜又转身将门关起,方才应言:“梁大人正在为陛下行针,一时半会儿醒转不来,便请二位郎主先回歇着,待陛下醒来,奴婢自会遣人通报。”
听得此言,慕辞心中便知状况定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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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定的储君竟然在代国出使祭仪的归途遇刺身亡,这无疑是一道险极之兆。
心头牵紧了重事,便是险症压身,花非若也依然强撑的意识,逼着自己不能闭眼睡去。
“梁笙……”
听得女帝喃喃而唤,梁笙连忙俯身近去,“陛下有何吩咐?”
骤然疾激了身中脏腑剧痛时,花非若便是讲话都吃力。
“朕不能服药昏睡……”
梁笙蹙眉。
“陛下此疾必要休息静心方能愈转。”
花非若冷笑了一下,有些乏力的闭了闭眼,“还能愈转吗?”
梁笙一怔。
“你既然能以奇药转朕的脉象,那现在再开副药让朕能清醒存力,想必也非难事。”
凡世上之谋岂有天衣无缝之策。
而即便她早也料想到女帝会有揣知真相的一天,却还是在他真的直言质问出时紧了心门。
“且不说药力本就有伤,陛下便是如此劳神也是折损性命啊!”
“已是如今这般状况,多少几日又有什么分别呢?”
梁笙默然。
“无论如何,我都已经时日无多了,远的我已顾不得太多,但是现在我绝不能倒下……至少接下来还活着的这段时日,我必须上朝!”
“陛下……”
一番疾言罢,花非若深深吸了口气,又睁开眼来,看着梁笙,“过往之事,朕不会再与你们追究……只是现在朕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就算要折去之后数月的残命来全此一月之时,也必当如此。”
花非若之所言,便像是往她心里拧入了一把毒刺,即便多年来她从未疑悔过自己的选择,也在此刻愧疚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无论如何,帮朕这一次吧……”
“微臣明白……”
梁笙膝行退开三步,叩在地,“至少今日,请陛下务必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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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梁笙才终于打开了寝殿的门。
看见梁笙心事沉沉的拎着医箱走出,慕辞的心不禁一紧。
“梁大人……”
梁笙回神,立马转回一面常色,“郎主不必担忧,陛下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