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亥时,慕辞正想去清绪殿看看情况,便在回廊转角与正要循回寝殿的花非若照面。
“我正要去寻你。”
花非若温笑莞尔,转头示意了随侍退下。
“夜色正好,陪我在庭下待一会儿吧。”
说时,花非若亦向他伸出手来。
慕辞将手搭入他的掌心,花非若便牵着他顺回廊行入内庭,走下矮阶行于檐外,正可见得一轮明月皎洁。
“可还记得你初来琢月之时,住在西奉园里,那时候我就天天夜里翻墙去找你。”
慕辞会意一笑,“当然记得。
那时你我常有闲情坐在庭下赏月消遣,如今回想来,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了……”
一转眼,那竟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被他一提起往事,慕辞便也久久瞧着那轮千载如一的月,略然出神,也颇有追忆。
“阿辞,”
花非若轻轻拉过慕辞,让他转过身来对着自己,一如既往温柔的视线注视着他,半作玩笑道:“说你爱我。”
慕辞似是诧异的两眼微微睁圆,继而又嵌显了靥窝的一笑,如他所愿:“我爱你。”
花非若的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俯含住他的薄唇。
旧疾孱弱后,他身上的气息也被浸了药意清苦,慕辞沉溺的贪嗅着压在沉沉清冽中的那股温香,而花非若则轻轻的绵触吻咬,细细的体会着这番虽早习以为常,却依然眷恋不舍的温存。
柔吻过后,花非若依然捧着他的脸,安静的注视着他的双眼。
他这样的宁静却让慕辞感到有些不安,“怎么了?”
“我想记住你的眼睛。”
慕辞心里突然坠了一痛,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目光闪避了一阵,“我会一直在这,不会让你忘记……”
花非若应而一笑,仍然一手捧着他的脸,将他拥进怀里。
“是啊,现世里没有什么能让我忘记你。”
“非若……”
他的指腹轻轻抚捧了他的耳垂,柔然安抚之意,却让慕辞不住的心生恐惧。
花非若抬头瞧着云间月。
分明有那么多话想与他剖言,可真当瞧着那双眼睛时他又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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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一道恶讯传来,储君渝岚在西漠边境遇刺身亡。
消息入朝时,女帝才刚刚恢复上朝两天,闻此一讯急火攻心,方罢朝而归便在昭华殿门前吐了血。
是时诸郎仍在扶诸殿中,却是慕辞突然听见外头惊乱急而赶出,群郎才惊知了此状。
这两天他的状况分明大有好转,此刻却一动见血险症又。
“快把梁太医叫来!”
慕辞急言一令,抱起花非若便错开各自惊愕的群郎回向寝殿。
荀安也为女帝此状惊了心绞,令归了无关群郎后,便也随入后庭。
梁笙来到后便将众人都请出了寝殿,只留瑾瑜在内旁佐。
“陛下这才刚刚见好,怎么就又生了险症?”
荀安没有近侍在侧,心中虽有忧挂,却毕竟不能如慕辞那般知的详尽,于是问着便瞧向了慕辞。
可今日之状得突然,又是早朝堂上的事慕辞也不能旁侍在侧,于是见问便瞧向了俞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