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花非若的兴致却是极好,一时兴起便让俞惜传令,把荀安和贺云殊两人也召了来,说是良辰美景若是再添妙曲雅香当更为锦上添花。
其实平日里便是不被女帝传唤的时候,荀安也几乎日日都会前来问询,只是女帝卧疾时概不传见,或与大臣议事时当然也不会召见内郎,故哪怕荀安日日都来,也见得寥寥无几。
今日他原本也打算再候一两个时辰便前往昭华宫探望一番,谁料女帝竟就遣人来唤他入园,荀安惊喜万般,连忙更衣而往。
又于途间遇上了也将前往拜见女帝的贺云殊,便同道而往。
玉临湖畔,花非若趁着等候来客的间隙顺手给慕辞梳了,一改他平日里高束马尾的凌厉将半披下来,顿时这副模样便显得温顺了不少,此时再瞧他那双惯然含锐的琥珀眸竟也像是一对乖巧的猫眼。
花非若美滋滋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慕辞也就安静的看着他,任着他摆弄自己。
花非若摘下了自己间的一支缀彩金花簪在慕辞鬓边,而后便轻轻捧起他的脸来。
“果然任何华贵繁艳用在你身上都不会有半点累赘。
好一个美人儿谁见了不得误终生呐……”
慕辞些许难为情的盖压了眼睫,却也藏不住两颊甜丝丝的笑靥。
“臣郎参见女帝。”
待那传召的两人来至近前,花非若才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慕辞身上挪开。
“都起来坐吧。”
眼下闲暇,花非若便也卸下了帝冠置珠摆在轻榻旁,半解的长挑缕搭在肩前,头上只留了一支素金长簪挽着一边花髻,容笑如常。
他的脸色些许苍白,点了胭脂的唇却红,眉眼照旧浓艳,而重疾留下的孱色却如蒙花的轻雾,笼在他身上驱散不去。
“许久未听过你的琴声,正恰今日闲暇,就趁此良景抚奏一番吧。”
“臣郎就猜陛下是想听琴了,正好这段时日臣郎也寻了些古谱,新习了些雅律,想来会有陛下喜欢的。”
花非若颔莞尔,示意他置琴桌而坐。
弦音起泛,商调雅律款款起韵。
指下拨弦间,荀安亦偶然抬眼留观女帝,而花非若放眼远处楼起朱墙,出着神。
固于君权之下,这道宫墙也不知锁住了多少人的一生,即便是身居至高之位的“女帝”
在大势面前,也只能作献祭的人牲。
花非若接过贺云殊递来的香丸,轻嗅细品了一番,倒是很舒服。
“此香有安神之效,也不必引焚,晚间将香丸置于枕下便可。
陛下本为肺经受创,还是免于烟扰为好。”
贺云殊仍旧是个含怯的性子,言语声细,也拘谨着半点不敢抬眼。
“劳你费心了。”
花非若笑而应之,便将香丸放回檀香匣里,而后又瞧了他一眼,“如你这般才艺出众,既擅医术,又精制香,却困在深宫不得施展,倒是可惜了……”
贺云殊不知女帝此言深意,心中惶起,连忙拘礼而应:“能入宫中侍奉陛下,乃是臣郎之幸……”
花非若笑了笑,侧靠着身,思索了一番,道:“反正你也喜爱钻研医术,梁笙平日里也繁忙,未必总能取闲来前往湫宁宫,你若愿意便也常去太医院走动走动吧,便是碰着梁笙不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