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同别的太医研讨,当不至于独在宫里无聊。”
贺云殊莞尔谢礼。
而后花非若便又放眼湖景,沉然思索了片刻后,才又约似自言道:“于有志者而言,后宫实为囚笼,若能另得出路,也算好事。”
正恰又一曲奏罢,荀安抚手按止弦音,抬头瞧了女帝一眼。
然而这番别言花非若也就顺口一带,而后便仍是如常笑貌,与身边人闲言戏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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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湖边闲待了一个时辰后,花非若终于还是为倦乏所侵,便由慕辞陪着回了昭华宫。
顺路同归时,贺云殊总思绪沉沉。
方才女帝一言戏谑也让他为自己诊了脉,贺云殊的医术虽说不比梁笙精湛,却当然也是一诊便是那已是病入膏肓、将绝之脉了。
“云殊何事思沉?”
听得荀安一问,贺云殊惊而回神,连忙搪塞,“并无何思,只是……”
他没能立即想出后托之辞,而荀安又岂会不知他所藏之虑。
“你方才为陛下诊得一脉,探得如何?可确如太医所言,疾已重矣……”
贺云殊沉默了片刻,未语间荀安也已从他的神态里揣知了答案。
漪容宫中,眼见贵君神色郁郁、久思不语,就只坐在琴桌前看着那张琴,也不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岚莘见之心忧,便上前去想宽慰两句,“郎主若是思念陛下,就去昭华宫看看吧。
您回来就一直在这坐着,眼下都傍了晚了……”
“今日湖畔一游,陛下便已疲乏了,这会儿再去反倒扰了陛下休息。”
荀安抬手轻轻拨响一弦,紧缩的眉头拧得愁色如坠。
旁边的岚莘却是心急不已,便跪到他身旁,轻言提醒:“自陛下重疾以来,容胥便都快凭一己之权封了昭华宫了!
郎主身居贵君之位,也是陛下钦定的六宫副主,岂能如此任之打压!”
岚莘一语,催促的又岂是荀安自己而已。
这段时日襄南侯府的书信亦频频入宫,而他侯母急切之言亦不过这种种。
多年来,襄南侯府一直被压于朝权之外,本想着荀安在宫里已高居贵君之位也能帮衬母家一二,孰料他于宫中亦是至多管些内务,实际却是在女帝面前说句话的机会都不多。
偏偏又是雪上加霜的,与维达一战后,荀茵亦被削了军职,贬归家中居闲,如此一来更是彻底断了襄南侯府于朝中的独脉。
至于余萧,虽然其名义上还是襄南侯的女婿,却自从其子荀徵被抬了荣主身份后,他们父子俩的行事便几乎完全脱了侯府之系,便是如今襄南侯想拉回这门亲缘也只能低三下四还未必得果了。
“郎主,咱们现在可是不能再如先前那般什么都不争不抢了。
不说别的,您总得为自己考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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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虞灵王的一封奏疏递上了御案,其于奏文中以挂忧女帝为由请言入京。
花非若将这本奏文阅瞧了良久,置本桌上也仍沉沉思索着。
“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就先歇了吧。”
慕辞在旁柔言关切,花非若抬眼瞥了蒙窗夜色已深,的确也差不多该歇了。
花非若便收起手边未批的折子,由慕辞轻扶着起身,回往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