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离宫后,花非若便也归了后庭,服过药后就在寝殿中休息,只让俞惜搬来了些事况较急的折子在手边理看。
大战之后,自是恢复生息的诸务最为繁紧,沧州受战损最重,眼下除了要急着修防海港外,其东南部先前临近战场的乡镇也陆续传上了疫情之状,于是调粮遣医,又是一阵索库吃紧。
所幸他在战前还与中原结了友盟,天子亦在知晓月舒战状后出粮有援,这才稍稍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而眼下更要紧的还得趁此春时加紧农务,不然待到秋冬怕是更要再起荒灾。
花非若打理奏折时,慕辞就安静的在一旁看书,只是瞧着一炷香又将焚尽,便才过来提醒他该休息了。
“朝中的事务总是处理不完的,你现在却不能再拿着身子熬了。”
花非若轻为一叹,便依他所言,先放下了手里的奏本。
“东海沧城军的空子待补,却观国中此状,怕是近一两年都不宜征兵的……”
“眼下战事方歇,征兵之事倒也不急于一时。”
反正海中的强敌已经不再,东面朝云的状况亦与月舒相差不多,南海成缺,而其北面颉族与东凌的侵势犹未歇。
从当时他在黑魔主舰中翻见的那些书文看来,东凌与维达显然亦有所合谋,却不过是两各成战,好扰得朝云北忧南患,耗其内力罢了。
眼下维达虽然大败,却也杀的朝云南境一片疮痍,朝廷当倾力复之,于是北面的敌寇当然也想趁此良机大挫朝云之锐,是以维达退后又复攻而来,眼下犹正胶着之间。
眼看他出着神,慕辞也不敢打扰他思绪,便只近来依顺的靠在他怀里,而他这个小动作也不出意料的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是花非若轻轻搂住他,哄言似的柔声应道:“好,我知道该休息了。
就陪我在这坐着吧。”
原本一片宁静之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俞惜的通报:“启禀陛下,上尊来访,已经进了后庭了。”
花非若微感诧异。
自从他卧疾以来,上尊就几乎没在他清醒的时候来过,表达关切也只是遣了身边的瑾瑜过来照料而已。
不过诧异也仅一瞬,想上尊也是为虞灵王入京之事而来吧。
“知道了。”
俞惜通报后无多会儿,上尊便走进了寝殿。
慕辞起身行礼,上尊只瞥了他一眼便冷令道:“你先去外头候着。”
慕辞看了花非若一眼,方才颔而应:“是……臣郎告退。”
上尊遣开了身边所有人,又让瑾瑜也去门外守着。
“女帝此时诏花灵昀入京,当真是想应群臣之意,立之为储?”
上尊的来色已显然昭示了她对此事的反对之意。
花非若叹了口气,“奈何国中眼下也就只剩她是最适宜的了。”
上尊冷笑,摆袍亦坐,“渝岚何以突然遇刺,女帝难道就不疑心此中也有虞灵王一手?”
花非若应而亦笑,却尽为无奈之色,“渝岚已死,不可追复,可眼下急于待决的却是储君。
母尊也知,女嗣已时日无多,可国中百废待兴,而外亦是虎狼环伺,如此局势岂是幼主能镇?”
“不管怎么说,花灵昀毕竟也曾在先帝膝下备为嫡嗣,无论是资质或是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