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朕拟一份诏书,封虞灵王花灵昀为储君。”
丞相一入寝殿,女帝便令下口谕,她虽微微怔然,却也并不意外。
“遵命。”
女帝侧肘支靠在凭几,重病落成的疲色已缠态甚矣。
“就在这动笔吧。”
“是。”
丞相俯应令,俞惜便依女帝之意将其旁引至案前,而后就在桌边侍墨。
丞相代写诏书之间,花非若就托着鬓角静静思索着后事。
让花灵昀即位实属无奈之举,而血海深仇在前,更也难保其即位之后不会危及上尊。
于是既封储诏书之后,花非若又让丞相代书了另一道遗诏——待他丧仪之后便将上尊移入东麓行宫居住。
东麓行宫位于城郊东南,本是为冬日避寒而设。
在他死后让上尊避出宫城总比与花灵昀待在一处针尖对麦芒的好,至于届时能否完全避开斗争,也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事了。
待得两诏书成,时也近了傍晚。
用过晚膳后,花非若自觉恢复了些体力,便去了前庭悟宁阁中,又让俞惜将白薇召进宫来。
司常府从来只受女帝之命,是以自花非若重病以来数月间,白薇一直未得入宫觐见,整个司常府也都静于待命。
悟宁阁中,女帝仍在悬廊故位等待来臣,白薇登上廊阶来到女帝身旁行礼。
“微臣参见女帝陛下!”
“起身吧。”
花非若俯身案前,正敛袖亲书一道密诏。
“近来朝中可有何异动?”
“自虞灵王入京以来,便有不少府门之人前往西奉园求见送礼。”
花非若轻轻一笑,“毕竟她就要是下一任储君了,朝中大臣先行访见也在情理之中。”
白薇默然。
花非若置笔,“你过来吧。”
白薇如言上前,来到女帝案旁。
“这封遗诏,你亲手拿着。”
白薇在女帝默许之下看了犹在镇纸摊展之间墨迹未干诏书。
“在朕让你宣诏之前,此诏暂不可为旁人所知。
尤其,不要让容胥知晓。”
“微臣明白……”
“朕已时日无多,而将来新君与上尊之间难免不合。
朕已留诏,丧仪之后让上尊移居东麓行宫,届时你亦带上司常府里的亲信心腹随往。”
“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堂上大臣且不论之,而司常府里曾事先帝的承影卫却是必难容于新君的。
而花灵昀更非宽善之主,旧人留之她弃而不用都是轻的,怕就怕她再将故怨迁怒,倒害了这些旧臣性命。
待墨干后,花非若便亲手将诏书收整,递给白薇。
白薇双手承过,心中泛起哽咽。
“另外让你安排的,云凌之事如何?他离京了吗?”
“回陛下,七日前臣已亲送了云君离开琢月。”
花非若点了点头,“如此即可。”
随后花非若又示意旁边俞惜将一枚金符交给白薇。
“届时你既前往行宫,自然便当卸下司常府掌令之职。
到了那时若是上尊不留用你,或是你另有打算,便凭此金符去珍容府领一笔财金,朕已让俞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