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残尸,韩尹亦眉头紧蹙。
这些杀手怕是邪教诸冥的人。
“把这些尸全部烧干净。”
冷冷吩咐了这么一句,慕辞引缰走开,乔庆连忙追了过去。
是时雨息风止,冷夜林中只余雨后的刺骨寒意。
“殿下……”
“我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地方,他先前也总想寻而探往……”
说话间,慕辞转过头来瞧着贺云殊,“他的病真的已经好了许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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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寻山仍未果,而次日一晨慕辞便入镇来寻了船家,却说是要到那处瀑布口便无人敢往。
毕竟四年前洪士商的船在此掀起的那一场血案实在是惊世骇俗,如今那数百成千的无名之尸虽已皆为安顿,而那瀑布帘后的洞穴却已成众人心中骇怖之所。
无奈,慕辞只能来到府衙拜访,幸而如今任职的镇守依然是他认识的那位故人。
边远的小镇里尚不知京中之况已是天翻地覆,就连先帝驾崩之讯也都听得半真半假,不过在这天远边鄙之地,倒也确实没几个人留意朝廷里的风向变化。
“殿下且听小官奉劝一句,那瀑布里头您也是知道的,实在不祥,且四年前女帝陛下离开之前便已吩咐封了那处山穴,您现在就是去了也只能瞧见一堵墙。”
镇守话说得苦口婆心,而慕辞自己又何尝不知此去也是希望渺茫,可他若不亲自去看一眼,却是无法心安。
“此事关乎性命要紧,便请大人借我一条出海渔船容我前往一探,如遇禁忌必不强入。”
该说该劝皆已言尽,却观慕辞依然执着,镇守也无可奈何,只好许借一条海船,又再三叮嘱切不可轻入闯破结界后方才目送着他们扬帆而去。
连下了几日大雨,今日终于云开晴澈,船行海中风平浪静,连夜奔波未眠,此刻静坐船中反倒袭起了倦意,慕辞便靠在舷边闭目养神,恍惚半盹间念思入梦的也是他。
恍惚的幻思里,花非若正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脸色还是一如先前那般,因久疾而苍白。
“非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哪?”
而怀里的花非若却只静静瞧着他,并不说话,慕辞便抚着他的脸廓轻轻捧起,顺着眉眼柔柔吻下,如此一番小心翼翼才终于尝吻了那片柔软的唇瓣,却触了一方冰凉。
落瀑激悍的水声来近,慕辞醒神睁眼,一恍之间想起在朝云的民俗传说里,只有死去而灵魂未安的亡者才会入梦告诉生人自己的遗骨所在,一时不禁惶惴,却也暗留侥幸。
四年前施咒封住这处山穴的人也断去了沿山壁通入穴中的锁链,海浪扑涌间,想要再度进入那处山穴更是难上加难。
乔庆和韩尹才远远看了那气势森骇的高山垂瀑一眼,心里便起了嘀咕——如此险势莫说是一重病之人了,便是轻功卓越的高手也极难往之。
“殿下,这瀑布水势太急,而陛下……本有重疾在身,其体力怕是不足行此险途。”
“他的身手足能比我更轻易的通过此处。”
韩尹本想再劝一句,却是旁边的乔庆对他摇了摇头。
“还请殿下许臣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