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听得此言,镇皇神色一肃,“此事听何人所言?”
“此事殿下与守将韩子润皆诉其实,且臣亦有所见,新帝以慰功赐礼为名,令中官送了宫服予殿下。
先帝新丧,殿下以未亡人之身往奔月舒赴丧,入琢月之时犹着缟素,而新帝却赐之华绣绛朱之服,其意已昭。”
“而殿下心性刚强,岂肯从其非礼之念,新帝便几设宫宴欲阴为强迫,若非先帝故臣顾念旧恩,不愿见此有侮先帝之悖举,事先设解,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李向安在旁静听其述,且观镇皇脸色已变,于是适而进言道:“臣闻兵法有言,将有五危,中有其二——必死可杀,廉洁可辱,却言必死而斗者勇胜之士,廉洁更乃君子高志,尚可曲挠蔑辱而置其败也,而况相国所言月舒新帝倨傲而贪淫,既失为君之谊,更辱伦理之制,失德甚矣。
先帝之胜在于无懈,是以能治万乘之国而凝千军之锐,而今帝继位未久却已失正,是谓敌未动而自阵先溃也。
若此之状,何需陛下远忧?”
李向安之言恰点镇皇之念,便见镇皇方为爱子险为受辱之状而凝怒的态色亦稍为释缓,“国君有失,虽可言为独木巨瘤,而若其枝叶犹存,则也未必毁及根脉。
月舒乃独领西方之大国,实不可轻视也。”
现今月舒虽易新君多有错漏,然先帝所余根基犹在,朝中有先朝旧臣在辅,国中追随先帝胜得维达一战的良将亦踞领边关,犹言北境凛州更有先帝遗命镇北侯手握重兵,实不可小觑。
镇皇忧虑之间,周容又进而言:“月舒朝危尚有一裂!
今帝生母先虞灵王,乃先帝生母今上尊所杀,是以两祀久有存怨,且闻先帝之崩亦乃今帝所谋,火焚祈山,而致帝崩,是为僭礼袭位。”
听罢这番话,镇皇终于面露一笑。
“帝与上尊既有此血海深仇在,岂不天助我也?”
李向安应皇上之笑而言,继而便向镇皇行礼故为贺言:“臣恭贺皇上,霸业将至,尽可图之!”
镇皇却横了他一眼,佯嗔将手一摆,“忌傲失功!
谋策未行,休在此谄言!”
却应皇上之斥,李向安不惧反笑,唯唯请罪:“臣见陛下霸业在望,窃喜失言,愿请陛下降罚。”
镇皇笑睨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
随后镇皇又拂袖饮茶,道:“谋国之事但可缓谋,今日由川与常卿远行方归,且先好好休息,而后再言详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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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慕辞将归国中,王府上下一早月余便将府院打扫了干净。
镇皇亦喜迎其归,提前又赐府中诸多备整之物,又特遣石匠新筑了门当柱础。
门前慕辞已见得一番新景,再入更见庭院径阶新砌,虽说府院格局如故,却繁饰添摆得奢华了许多,一时倒令他生出了些陌生之感。
在京的太子与中宁王皆重礼仪,便也早在慕辞人到之前就先各遣府人将备礼送上,并为书问候。
府里的掌事牟颖与老仆安福一路迎门紧随着慕辞,皆是老泪纵横。
一路久行归来,慕辞确实也乏了,便归后庭更衣休息。
屋中他走前留下的摆设皆如其旧,打开枕边的信匣里仍存着四年前花非若写给他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