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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言有后,慕柊却为摇头一笑,再开口时叹意如沉:“常卿归来,眼下父皇也正在兴头上,我若在这会儿凑了太紧,反倒会惹得父皇不悦,自讨没趣。”
不论如何,慕辞总是镇皇心尖上最疼爱的孩子,否则又如何还能和亲之后再归国中仍承旧爵?
人心之事,任是高人再有通天的手段也常有无可奈何,更何况他本也还是个须得仰仗父皇偏宠方能存身的皇子,又岂敢在父皇最为喜悦的时候去做那个扫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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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慕辞从小就性情顽烈,常常会惹得他心生不快,但毕竟是与他缘系最深的孩子,自然总要比其他皇子更令他牵念得紧。
而今却令他感到欣喜的是,自月舒归来的慕辞竟变得温顺了不少,言语之间也多了谦和之色,而对他似乎也不再像过往那般暗拧着拗劲了。
“为父还为你备了件新礼。”
说着镇皇便抓起了慕辞的手,亲手牵着他步入庭中。
阳光照下,架上一套崭新的玄金甲冽光灿目。
“你上一套战甲已然陈旧,今番归来也当重开新象,往后常卿便戴此甲,重执朝云之帜。”
皇意赐礼,慕辞跪礼拜恩,“儿臣谢父皇赐礼。”
眼看慕辞叩将拜,镇皇又俯身来将他双臂扶起,心中满是慰然,“为父过往固有不足,也曾叫你受过不少委屈,天归重缘不易,往后你我父子当重修前隙,也唯有你佐朕臂膀,才能让朕真正心安。”
话说有重,镇皇拍了拍他的手。
慕辞颔,“儿臣愿为父皇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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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慕辞今日应镇皇所唤提前入宫相伴,皇后便也差人往送了例礼,顺便也探一探状况,而结果自是毋庸置疑,镇皇因慕辞归来而欣喜外溢,又是赐礼,又是对弈宽聊。
而今番归来的慕辞竟也表现得格外乖顺,整整大半日间,竟无一举一言惹过镇皇不悦。
这却令她感到些许不安了。
“皇上早唤了燕赤王入宫相伴,连中宁王都早早来了,怎却到了这会儿都还不见太子前来问安?”
“奴婢方也问过了东宫,说是太子殿下正理诸务繁忙,抽不开身。”
镜中映得皇后一面蹙眉之态,宫女们便都噤声不敢多言了。
终至晚间入宴,席上镇皇身边只有皇后与贤妃在侧,慕宣也特意倚着慕辞傍席而坐,太子携妃珊珊而至,来于堂前,镇皇便也笑斥:“瑜青今日来得晚,一会寡人可得多罚你一杯。”
慕柊却苦笑委屈,“岂是儿臣不愿早来问安与常卿子仪闲趣游戏,却是一早就见敦达远书,孛澹新承其王,境中多有所缺,寄来此书求援,儿臣实不敢耽慢,便与诸位大人商议延晚,只能就来拜宴了。”
“孛澹年幼,身边又只夷成一个近臣,办事自然有所不济。
而今胡如新归,又正当加紧边防抵御东凌,是该派几个人去,协佐新王重定疆域。”
慕柊拱手执礼,颔而一应。
稍作一思罢,镇皇又摆手笑道:“今日席宴,为常卿洗尘,公事且置改日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