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连一道现世之依。”
慕辞微微愕然,便只瞧着他没有说话。
“在下方才已告诉殿下,他之所在乃无生无死之地,而他亦已介于生死之间,或返阳世,或归冥途。”
说着,段干戊又抬手悬抚镜池之上,一层影色如雾腾漫水面,又将镜中藻井抚成一片沉暗迷影。
慕辞同样紧紧看着镜中所显,终于透过层层影色看见了他牵念的身影,而他却静躺在一方石台上,那台中浮刻着模糊不清的符文走络,周围景况更是一片雾影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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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灯若亮,则其魂便还阳矣,而灯若不亮,便是踏遍凡世每一寸境地也寻不得其人。”
“殿下也尽可以自己的方法找寻,无论如何,在下是提醒过了……”
归程的途间,慕辞坐在车里,手中捧着那盏被段干戊称之为“印物”
的还魂灯,看着灯芯里那一缕青丝,心里始终沉沉难安。
这一缕是他和花非若的结,也是如今他身上唯一留存的他的信物。
尽管他并不尽信段干戊的话,可他又实在害怕花非若真的再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而段干戊对此印物也并没有多的叮嘱,不过是让他等着这盏灯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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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宫中欢宴,难得一场团聚,镇皇亦兴致极高,恰好今年镇宁侯亦至京中同聚镇皇便在宴中与之把酒言欢。
今镇宁侯裴钰乃是国中三代老臣,其族与先帝有姻亲之连,故镇皇亦须尊称其一声皇叔。
裴钰膝下一子一女,尤对其女裴漱偏爱甚矣,便因不舍爱女出嫁别族,于是特招了女婿入门成婚。
裴漱成婚后也诞一女,却偏偏生产那年又逢时疫染疾,于是诞女之后未过年关便撒手人寰。
如今镇宁侯府的郡主裴姣便是其遗女。
老侯爷爱女心切,便将这个孙女也养在膝下,承裴氏祀,亦是疼爱无比。
镇皇便是看重裴姣侯门贵女又才貌兼具,早许多年前便有意将其指与慕辞为妻。
镇宁侯坐于宴中高席,为表视重,镇皇亦特许了郡主与自己的祖父齐席,便恰能与慕辞相邻而坐。
裴姣的模样生得十分娇俏,柳眉杏眼,配着一副玉润的鹅蛋脸,既娇美,又不失大家贵气,与慕辞坐在一处也是相称得很,镇皇远远观之,更是倍感满意,便微微侧身,与旁边贤妃戏问:“你瞧常卿与那裴郡主可不是相配得很?”
贤妃亦如言瞧去,也应道:“正是郎才女貌。”
镇皇听言大笑,便又举杯而饮。
慕辞独坐席中并没有留意其他许多,只兀自出神的独酌饮酒。
“常卿。”
慕辞回神,正身向镇皇拱手行礼,“父皇。”
“皇叔远道而来,难得在京同宴除夕,你何不敬长辈一杯?”
慕辞知礼颔,便斟酒朝向镇宁侯。
那老侯爷亦连忙起杯相迎。
“敬仰侯爷尊名已久,辞先饮为敬。”
说罢,慕辞又向郡主颔示一礼,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镇宁侯亦随而尽饮,裴姣掩袖品酒,也得趁此机会稍打量了慕辞几眼。
镇皇远远看着那两小辈也互饮了一盏,心中更是美乐,于是转头吩咐赵冉将早备的礼匣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