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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王翳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涨红,也顾不上惶恐,急声道:“张屠你胡说!
我暗侦营的人提前三天就盯着烟雨楼,连后厨的杂役都摸清了底细,根本没见半个伏兵!”
“分明是你南司的人动作太慢,惊动了吴天翊的护卫,才让人家有了防备,现在倒想把罪责推到我头上?”
“你还敢狡辩!”
张屠也来了火气,忘了身前坐着的曹进忠,猛地直起身,“若不是你给的消息不准,我南司的弟兄怎会栽这么大的跟头?三百人啊,现在就剩不到五十个,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
“算在你自己头上!”
王翳不甘示弱,也跟着起身,“是你急着邀功,不等我这边确认最终消息就擅自行动,现在败了就想拉我垫背?督主明鉴,属下绝无半分隐瞒!”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曹进忠面前争执起来,唾沫星子溅了满地,完全忘了眼前这位督主正怒火中烧,连指节攥着玉如意的力道都越来越重,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
跪在最右边的北司千户李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暗自冷笑。
他早就盯着“影卫都指挥使”
那个空缺的位置——那可是比千户高两级的实权职位,掌着影卫半数兵权,此前一直被曹进忠的老部下占着,他连边都摸不着。
先前曹进忠只派张屠和王翳去办刺杀的事,没让他掺和,他还懊恼错失了邀功的机会,如今倒好,这两人把事办得一塌糊涂,正好给了他趁虚而入的空隙。
见曹进忠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李狠连忙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调对着张屠、王翳二人呵斥道:“够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事情办砸了就是办砸了,督主如何处罚咱们都是应该的!”
“现在吴天翊那小子还活着,影卫折了三百弟兄,连督主的颜面都跟着受损——当务之急是把脸面寻回来,不是在这互相推诿!”
这话既骂了张、王二人,又暗戳戳捧了曹进忠,可谓一箭双雕。
他说完,立刻转向曹进忠,膝盖在冰凉的青砖上往前挪了两寸,动作又快又稳,随即重重拱手行礼,袖口扫过地面带起细微声响,语气里满是恰到好处的恭敬,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请督主下令!
方才张千户、王千户失手,说到底还是他们行事毛躁、探查不细,才让吴天翊那小子钻了空子!”
他刻意顿了顿,余光瞥见张屠、王翳二人埋着头,肩膀却微微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接着道:“属下北司麾下尚有两百精锐,皆是跟着属下在边境查过细作、见惯血的好手,今夜便愿带他们潜入太医院,取吴天翊那小子的人头!”
“不仅要为折损的三百弟兄报仇,更要让朝堂上下都看看——谁要是敢驳督主的面子、挡督主的路,下场就只有死!”
说罢,他将腰弯得更低,拱手的双手几乎贴到地面,声音里添了几分掷地有声的保证:“请督主放心!
属下定将事情办得干净利落,绝不留下半分麻烦!”
曹进忠斜睨了李狠一眼,眼底没半分波澜,眉头反倒微微一皱,像是对这刻意的表忠心毫不在意。
他没接李狠的话茬,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手中玉如意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