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信任。”
林鹤鸣的话朴实无华,却引得会场一阵低语。
郑仪看到前排几位地市组织部的领导不约而同地翻看起资料,显然是在確认这个“敢说话”的县领导是谁。
发言结束后,林鹤鸣没有表现出一丝得意,反而略带侷促地鞠了一躬,快步回到座位上。
上午的议程结束后,学员们三三两两走向食堂。
郑仪故意放慢脚步,等林鹤鸣从身边经过时,看似隨意地问道:
“林书记刚才的发言很有见地,青云县的『驻村接访』机制现在推广得怎么样”
林鹤鸣明显一愣,隨即站定,谨慎地回答:
“目前全县85%的行政村已经常態化实施,信访量確实降了不少。”
他顿了顿,试探性地补充道:
“您是......”
“郑仪,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
郑仪主动伸出手。
林鹤鸣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双手握住郑仪的手:
“郑处长好!”
基层干部对组织部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是对他这样突然出现在党校的“钦差”。
“边走边聊”
郑仪示意他一起往食堂方向走:
“我看了你的档案,高职低配两年了,有什么想法”
这是个直白到近乎冒犯的问题,但郑仪就是要试探林鹤鸣的反应。
林鹤鸣的脚步明显滯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
“组织把我放在这个位置,是对我的信任。高职低配不是委屈,是歷练。”
“实话。”
郑仪笑了:
“但总该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吧”
林鹤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坦率地说,
“如果能有机会把『驻村接访』的经验推广到更多地方,我愿意继续挑更重的担子。”
这句话说得很巧妙,既表达了进取心,又不显得急功近利;既展现了能力自信,又没逾越分寸。
郑仪暗自点头。
不愧是能在群体事件后稳住局面的人,既懂原则,又懂变通。
两人取完餐,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郑仪一边吃饭,一边继续问道:
“青云县的征地问题,根源在哪”
“利益分配不均。”
林鹤鸣放下筷子,声音低了几分:
“农民土地被徵用后,补偿標准低,就业安置不到位,而开发区引进的企业却享受了太多优惠政策......”
“所以你在任上调整了政策”
“微调。”
林鹤鸣谨慎地回答:
“我给县委常委打了报告,提出適当提高补偿標准,同时要求入驻企业优先录用本地劳动力。”
“阻力很大吧”
“確实。”
林鹤鸣苦笑:
“县財政紧张,很多领导担心提高標准会拖累开发区建设进度;企业那边也有意见,觉得我们干预了用工自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