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的量刑上予以重视,尽可能不要给百姓太多的负担。
这倒并不会起什么反效果,因为连古代皇帝都知道自己制定的律法有问题,对百姓实在太严厉了,所以都会借着各种机会由头,周期性的搞大赦天下。
不会真有人以为,皇帝大赦天下,就是为了庆贺自己高兴。那可都是为了把之前抓进大牢的无辜百姓,赦免放回家,也算是安抚民心的一种常见手段。
陈蕙兰一目十行快速翻阅,很快看到被聂宇朱批圈画的那条有关调戏女子量刑的刑法新律。
说是新律,实际上刑部交上来的压根没定,而是给出了两条不同律例,条绞监候,另条流放为奴十年。
聂宇的亲笔朱批。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夫死而嫁固为失节,然亦有不得已者,圣人不能禁也。”
陈惠兰慢慢念叨出来,接着恭维道:“大王的这句话是引用何书,臣妾此前却是从未读到过。”
聂宇说:“这是朱熹说的。”
陈惠兰秀口微张,有些惊讶:“这是朱子先生说过的话”
陈惠兰知道朱熹是谁,这可是程朱理学的代表人物,同样也是明清文人信奉的儒家恶圣,真正把女子贞洁大于性命的理论发扬光大。
没有朱熹,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就发展的没那么厉害,所以后世的许多文人、小说都喜欢对儒家和朱熹口诛笔伐,甚至说朱嘉作为老丈人,还扒灰自己的儿媳妇。
朱熹有无扒灰咱们说不好,因为朱熹自己没有否认,同样也没有承认,反而被人弹劾私通儿媳后,心灰意冷辞官归乡(个人认为应该没有,因为完全没必要,跟他的理论主张也实在不符合)。
聂宇解释道:“朱熹确实说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客气的说,正是因为朱熹,现在世人对于女子贞洁才会看的比天高,比命重。可世人鲜少知道的是,朱熹虽然赞成女子守住贞洁,但前提是女子可以生活自理。若是生活无依的孤寡女子,朱熹虽然赞成对方守节,但同样也不反对其改嫁新夫。因为朱熹是圣人,但圣人也是人,知道百姓疾苦,连温饱都难以解决,何苦强求人家硬撑守节呢”
陈蕙兰已经听得目瞪口呆,过了片刻才忽然抿嘴轻笑:“大王懂得真多,臣妾还当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聂宇跟着一笑,笑过又摇头:“懂得多也没用,孤能让王后相信,却不能让满朝文武信服,也不能让我大汉子民信服。”
话都烘托到这了,陈蕙兰很快意会了自家丈夫的意思,说道:“大王需要臣妾做些什么”
聂宇拿出一部《女诚》,笑着说道:“孤需要王后在《女诫》中润色加上几条,孤是汉王,这大汉的国主,那王后便是大汉国母。国母亲笔题写《女诫》就不再是单纯的律法强令,而是国母在为大汉的百姓妇女表率。”
说白了,聂宇可以强行下令改新律,但改完之后大汉的百姓读书人很有可能不买账。
不要以为皇帝君王的权力,真的就能大如天了,可以一言而定天下事。这天下也有很多事,皇帝下旨和军队杀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伪清刚窃据中原神器,曾经也下过命令,不许民间女子裹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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