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于其他尚书。才回到京都,蔡廓就问前来迎接他的尚书令傅亮:“选举官吏的事,如果全部交给我,我将欣然从命;不然,我不能拜受此官!”朝廷任用官员都有个拜受的仪式。傅亮不能做主,就把这话转告录尚书徐羡之。徐羡之对任蔡廓为吏部尚书这一要职原就有不同看法,但不好事事做主,才依了傅亮的建议。现在听了这样的话,他也顾不得傅亮的意思,立断:“傅令,黄门侍郎以下的官员任命全交给蔡;五品官以上,咱们共同商讨!”想想也是,在徐羡之看来,我等掌控着朝政,但官员的任免全都交给别人,那还要我等干啥?蔡廓闻知此言,愤然而辞:“我不能为徐干木署名于纸尾!”干木,徐羡之的小名。在任用官员的选案黄纸上,录尚书署名于前,吏部尚书署名于后。徐羡之因蔡廓耿直,不想让他据权要之地,以免他常常和自己意见相左,后来,干脆任他个无关紧要且时有时无的祠部尚书。祠部尚书虽然是六尚书之一,但它只是掌管祭祀礼制一类的事务,在权限上和吏部尚书当然是不能比的,更何况朝廷若设立右仆射,就不设祠部尚书。
傅亮送蔡廓到了岸边。两人执手而别。
江水不停地流淌着。
他们都感觉到了航程的艰难。一路上,他们都在逆流而行。
“蔡尚书,你是真的病不能行,还是急流而退?”傅亮的心中这么揣测着。
“傅令,前途艰难,吉凶未卜。自求多福吧!”蔡廓默默地望着渐渐离岸的傅亮,揣测着:江陵之行也许是一件很艰难的事。
傅亮的楼船渐行渐远。站在岸边的蔡廓仍然茫然地望着在江水中艰难航行的楼船。
望着蔡廓仍然站在岸边一动未动,傅亮突然想起了该询问些什么,或者说“讨教”,向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四岁的下属讨教些什么。于是他示意让楼船再次靠岸。
“蔡尚书——”
蔡廓仍然泥塑木雕般地站立着。
“寻阳一别,卿岂无一言相告?”还没有靠岸,傅亮就站在甲板上仰望着蔡廓。
蔡廓欲言又止。当说不当说?他看了看傅令。傅令的“讨教”是诚恳的,这从傅令的脸上,从傅令一贯的为人都可以看出。待傅亮上岸站稳,蔡廓把他往僻静处拉了拉,然后诚恳地说:
“营阳王今在吴县,应该厚加供奉。营阳王一旦有不测,卿等则有弑主之名;有弑主之名,卿等想立名于世,和这逆水行舟相比,更加艰难!”
是不曾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还是有了数日航行的艰难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是不曾有人给过这样的警示,还是将这类警示置若罔闻?傅亮如梦方醒。他既醒悟了自己或许陷入了一件糊涂的事务之中,也省察出了蔡廓为什么称病不愿前行。
他急急回舱内写下了一纸密件。
那封密件很快被送到寻阳的驿站,然后就在通往京都建康的驿道上传递着,一站又一站,白天连着夜晚。
薄暮时分,江中的船队在艰难而缓慢地逆流而上;岸边的驿道上传递急件的驿马在飞也似地朝相反的方向驰去。
火急!火急!
使者汗如雨下;驿马累死于道者相继。
三天以后,建康宫中的谒者从使者手中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