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也丰收了,家人的衣食就不愁了。张乙这么谦恭地答着主公的话语,刘湛的脸上也露出欣喜的神色——人们生活安定,衣食不愁,这是每一个人都乐意看到的。
这样的闲聊并没有持续多久,刘湛就下车走到那棵大槐树下,看满树的白花纷纷坠落。
春风一阵阵地吹着,台城的远近到处弥漫着槐花的清香,这让人感到了闲暇的惬意,也多少会缓解因等待而给人带来的焦急的情绪。
和殷景仁约定的时辰已经过了两刻,但是除了宫殿门外执戟的卫士,一个人影也没有。刘湛开始焦躁起来,来回踱着的步伐也越快了,先前曾感受到的槐花的清香现在也毫无感觉,甚至连槐花落在了他的朝服上,他也浑然不知晓。
他的步伐越重了,他践踏着满地的槐花,有时还要用脚使劲地**一下,仿佛在泄着心中的不快。在烦躁之余,他也感到疑惑:殷景仁为人克己奉公,他是不会违约的;午前临分手时,是殷特意对自己说“卿一定等我”。走着走着,低头沉思的刘湛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大槐树的树阴;再往前,他竟然看到殷景仁的仪仗已经先他进入台城了。他的心中咯噔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愣在那里。但环顾四远,却看不见殷景仁的身影,于是他就快步向太极殿走去。
到了殿前,刘湛却遭到了侍卫的阻拦:殿内没有传出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刘湛又羞又恼,恼羞成怒。他没有离开,他还不甘心,他就徘徊在大殿的阶除下,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咄咄怪事”“咄咄怪事”。
是殷景仁轻毁诺言自己率先入了宫,还是皇上有要事先召殷入宫的呢?如果是皇上有要事召殷先入了宫而撇下自己,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多余人了吗?刘湛疑惑着,思前想后。
猜忌之余,便是愤怒。刘湛重重地踩踏着满地槐花,忿忿地走回自己的仪仗处。但侍从和仪仗队的人员都已各自分散开,他想回去又无法回去,想怒又是在宫前禁地,他只能憋红了脸坐在车里,传唤张乙去四处寻找四散开去的侍从们。
对四溢的槐花的清香,他再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