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弘死后,年仅二十四岁的彭城王刘义康在担任司徒兼任录尚书事的同时,又兼任扬州刺史这一要职。
早先,在任豫州刺史时,他年纪尚小,但得到刘湛的辅佐,州治受到朝野的称赞。后来诛灭了谢晦,由他担任荆州刺史,其时年已渐长,加之又有谢述辅佐,州治也能使职事修理,且多有善政,因此深得皇上赞许。屡历名州,这培养了他的才干,加之他原本就很聪敏,所以入京之后在处理政事方面能做到无不精尽。既深得皇上信任,又是皇上的大弟,所任之职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因此这都使得他得以总揽朝政,事决于己;又因是录公,所以生杀大事,他都得以用录命断之。既能处事精当,因此凡是有所陈奏,所奏之事入无不可。国家官员的委任,除了各州刺史外,其以下官吏,皇上也都委托他授任。“署事有司徒的名字,我就不必再细看。”皇上曾经这么对身边人说。
因此这几年来,司徒府可谓朝野辐辏,势倾天下,而义康也能自强不息,处理事务时毫无懈怠疲惫之态。东府城门前每日常停有数百辆车,但无论朝野远近,无论人微地卑,都能得到他的引接,这在看重门望的江左百年多的历史中是不曾有过的。他又乐善好施,贫民有难,也能得到他的接济,去年扬州所统丹阳郡之江宁县遭遇洪灾,民不聊生,他就打开东府私人粮仓赈济灾民。又因为人聪敏过人,他能一次听闻就牢记于心,一次偶遇也能终生不忘。在稠人广座之中,他常常以其所记忆显示于人,朝野人士又因此更推崇他,更敬重他。
但是,在用人方面他往往以己为先,以己为重。凡是朝士中或外任中有才用之人,他都引入司徒府;而他觉得才用不足或虽有才却忤逆他的意旨的,就委任那人作台官或者出那人为外任。
当年因谢晦事受牵连的庾登之自从谢晦败后一直被禁锢在家,后来朝廷起用他为南东海郡太守;不久,义康赏识他,就任命他为司徒右长史,随后又提升他为司徒左长史。但庾登之为人性情刚直,而府公彭城王义康又专揽政事不想让他人插手,庾登之却常陈己意,这让司徒大为不满。这样,在左长史的位任上没待多久,他就被出外任为吴郡太守——当然,司徒还算没有亏待他,富庶的吴郡(治所在今苏州市)毕竟是天下名郡。
那年冬天,义康生母彭城太妃薨。将出葬的前夜,义康的僚属故旧都聚集到了东府城。范泰的儿子范晔原任司徒从事中郎,其时已经升任台官尚书吏部郎,而范晔的小弟范广渊时任司徒祭酒,当天值日。范晔和司徒府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