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阴暗无光,湿气甚重,石壁之上,水珠涔涔而下,滑腻不堪。
冯有名强忍着恶心,步步深入。
直至地窖尽头,但见一个身材娇巧的少女静静地躺在泥泞之中。
她全身衣物被剥的精光,手脚被紧紧缚住,脸上更是被利刃划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冯有名目睹爱女死状,眼前一黑,颓然倒地,不省人事。
此时林则徐已率清兵将十三行围得水泄不通,颠地欲从小巷暗门逃跑,未料数名清兵早已设伏以待。
及颠地现身,清兵猛然跃出,将其压于身下,用绳索将他捆住。
时过子时,有清兵来报,颠地及其打手已全部伏法,但十三行中未搜得鸦片。
林则徐道:“自明日起,十三行中华人尽数迁出,唯番鬼不得擅离,直至交出鸦片为止。”
清兵跪地领命。
冯有名苏醒,已卧于自家床榻上。
此时他目光呆滞无神,口中念念有词。
府内丫鬟见其醒来,急出门召唤衙役,高呼道:“老爷醒了!
老爷醒了!”
良久之后,张照自外而入,偶遇衙役老吏,关切问道:“听说冯大人的千金忽遭不幸,冯大人亦卧床不起,我今日特来探望他的。”
老吏引张照至冯有名的卧房,却惊见床上空无一人,大呼:“冯大人适才还在,这这人怎么不见了?”
此时,院中一片混乱,府中佣人皆四处寻觅。
张照道:“若府内无人,恐冯大人已外出散步,你们勿要慌乱,我出门去寻他吧。”
冯有名因爱女骤逝,悲痛欲绝,形容憔悴,神志恍惚,若痴若傻。
许久前丫鬟出门的时候,他趁机溜了出去,独自一人徘徊于街衢之间,他未着外衣,步履蹒跚,状若失魂。
虽寒风瑟瑟,他却浑然不觉。
忽闻街边有妇人议论之声。
一个盘头老妇说道:“你可曾听闻,知县的千金前几日被五个洋人糟蹋了,据说连肚子也被剖开,里面竟塞满鸦片。”
另一个中年妇女回道:“这女娃死状极惨,但那知县作恶多端,害了不少黄花闺女,又为洋人贩卖鸦片,如今报应不爽,竟殃及自身女儿,真是活该。”
冯有名闻此,似疯了一般,他展开双臂,向那两名女子伸去,吓得她们丢下手中物器,撒腿便逃,口中不停骂道:“疯子疯子”
冯有名口中喃喃不休:“女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其声悲切,闻者无不心碎。
他满面泪痕,跌跌撞撞间,步入一个僻静小街。
此街平素里鲜有人至,忽然有一个男子自暗处跃出来,虽值白日,这男子却黑衣蒙面,他手持粗绳,猛然套在冯有名的脖颈上。
冯有名大惊,欲呼无声,已被黑衣人拽入一旁的暗巷。
黑衣人目露凶光,绳索愈勒愈紧,冯有名挣扎愈烈,然气息渐弱,终至无声。
当日申时,冯有名被现吊死在河边的杨树上,距十三行不过一里之遥。
知府闻讯,即遣人配合衙门吏卒,共襄堂祭之事。
是日,冯宅内外白幡招展,哀乐低回。
冯有名的姨太闻夫噩耗,如遭雷击,悲痛欲绝。
她身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