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六百年前我亲手诛杀童贯之时,他尚未净身,所谓自宫之说,或恐为他诓骗那些渴慕神功之人,诱其自残肢体,以泄私愤。
然江湖之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倘若那些华工果能练就此功,则童贯所言,或恐非虚。
届时我再亲身修习,亦不为迟。”
杨福蓉道:“只怕若是有人练成神功,怕对教主不利。”
张澄哈哈大笑道:“老夫劬劳修武,倏忽数十寒暑,岂会被人轻易打倒?我深知夫人心怀仁厚,然欲使我教霸业永固,岂容妇人之仁?大业之成非仅凭仁心慈念所能致,必辅以刚毅果决,雷霆手段,若我辈此生碌碌,徒然虚度光阴,何以面对关家世代忠魂守望?何以告慰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
杨福蓉跪地道:“教主这事容我再想想。”
说罢,她向张澄跪拜,转身离去。
又过一日,杨忆月于思别苑的西凉亭中,铺纸研墨,挥毫泼洒,笔走龙蛇。
其时,阳光透过亭间枝叶,斑驳陆离,映于纸上,更添几分雅致。
恰逢石欣自虎门堂议事而出,步履匆匆间,她偶经此苑。
抬眼遥望,但见凉亭之中,一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在写字,她面容清秀绝伦,宛如出水芙蓉,天然雕饰,美丽不可方物。
石欣心中不由一动,脚步自缓,竟不由自主地向那凉亭走去。
杨忆月遥见石欣款步而来,遂敛衽起身,盈盈下拜,举止间尽显温婉端庄之态。
石欣至前,目光落于案上的字帖,见其字迹工整秀丽,笔锋藏露有致,布局疏密得当,心下暗赞,遂执帖于手,细细端详。
继而启唇问道:“这字是你写的么?”
忆月垂,轻声答道:“回夫人话,此些字迹实乃小女子涂鸦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石欣闻言,面露讶色,复问:“观你年岁尚轻,不料才貌兼备,令尊莫非当今金科状元?”
忆月闻言,神色一黯,缓缓道:“忆月自幼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幸得杨夫人垂怜,收养于膝下,视如己出。
去年方蒙夫人教导,授以诗书,教以笔墨,此等技艺,实乃初学乍练,粗陋之处,还望夫人多多指教。”
石欣闻此,心中大惊,暗忖道:“识字不过一年光景,竟能书就如此佳作,此等才情,世间罕有。”
她把字帖一丢,怒道:“哼,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扯谎。”
忆月吓得连忙说道:“小女子绝不敢欺瞒夫人。”
此时,寻月自远处迤逦而来,遥见忆月跪在地上,神色惶然,她心中大惊,急忙跑了过来,双手搀扶,而后转身,对石欣道:“我三人乃张钊大哥亲立的堂主,大哥特恩准我们免去跪拜俗礼。
若是忆月妹妹不懂规矩,顶撞了夫人,还望夫人宽宏大量,勿要降罪于她。”
石欣闻言,嘴角微扬,缓缓道:“听闻观北门的黑煞有三个养女,自幼习周公之礼,学侍奉男子之术。
不料张钊那厮竟坏此规矩,于本派私设堂主,将教中传女培养成自家的闺女,此事若传扬出去,岂不令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寻月闻言,柳眉倒竖,面带嗔色,抗声道:“夫人此言差矣!
张钊大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