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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的守军见他行径,神色急切,匆忙抬起门栓,拉开城门。
哱拜策马冲入黄沙之中,他目光紧锁远方,那里是通往草原的唯一希望。
然而未等他走远,身侧一骑快马横拦而来,谢贵率领一队游兵,冷笑道:“将军,这条路,怕是走不得了。”
哱拜心中猛然一沉,战马骤停,马蹄下扬起的黄沙随风而落。
谢贵已严阵以待,身后弓弩手整装待,箭矢如林,弯弓搭箭,气氛瞬间紧绷。
“将军,束手吧。”
谢贵淡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稳操胜券的笃定。
哱拜却骤然力,战刀一提,狠狠劈向迎面拦截的骑兵!
刀风凌厉,鲜血飞溅,惨叫声被马蹄的轰鸣吞没。
他借势一拉缰绳,战马嘶鸣间陡然跃起,险之又险地从封锁线上冲出!
谢贵眼神微敛,冷声道:“射!”
身后箭矢破风而至,哱拜猛一低身,箭矢擦着脖颈掠过,火辣的刺痛传来,他却连皱眉的余裕都没有,直冲城门!
——宁夏城近在眼前。
远处的城墙上,守军见他去而复返,惊疑不定地朝这边望来。
“快开门!”
哱拜厉声暴喝,音如裂帛,带着一丝压不住的焦躁。
守军慌乱之下,有人已匆忙奔向绞盘,试图拉开沉重的城门。
可谢贵怎会让他轻易逃回?
他冷冷一扫身旁亲兵,轻挥手中马鞭,铁蹄飞踏,骑兵迅分列两翼,如潮水般再度合围!
“拖住他!”
话音未落,十余支弩箭破空飞来!
哱拜心知不能再拖,狠狠一夹马腹,战马悲嘶着跃前,甩开身后追兵。
然而就在这时,侧方刀光忽至,一名骑卒横冲而来,枪尖直取哱拜腰腹!
眼看避无可避,哱拜左手猛一拉缰,右腿借势勾住马镫,整个人朝后翻去!
枪锋堪堪擦过他的铠甲,未及杀伤,他已顺势从马背上跃起,重重落地翻滚两圈,随即飞身跃起,直扑城门!
守军已打开一线缝隙,数人探身而出,惊骇地看着这骇人的场面。
哱拜未停,冲至门前,猛然回身,战刀横扫,将最接近的一名明军骑兵逼退半步,而后趁势踏入门内,大喝道:“关门!”
守军如大梦初醒,仓促间放下沉重的门闩。
“轰——”
木栓落地,灰尘激起,哱拜喘息未定,血迹自甲缝渗出,滴落在石阶上。
城外,谢贵勒马止步,目光沉沉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城门,神色阴鸷,唯有指尖轻扣缰绳,似在思索下一步。
城门紧闭,尘埃未散,四周,兵卒肃然而立,神色敬畏,却无人敢直视他。
风穿过城巷,卷起微尘,在寂静的空气中打着旋。
哱拜缓步前行,视线扫过破败的街道,士卒有的瘫坐在墙角,有的四下踌躇,神色惶惑不定。
城内人心已散,局势已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纵他有万夫不当之勇,再盘桓于此,亦是回天乏术。
悲戚涌上心头,他瞥了一眼自己的甲胄,破损、染血、斑驳不堪,像个逃亡的败将。
他抬眸望向前方,目光落在府邸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