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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回府结束一切了。
哱拜拖着疲惫却不容示弱的步伐回到府邸,入目之处尽是仓促收拾的痕迹。
院中仆役慌乱不堪,来回奔走,见他现身,纷纷围拢过来,眼中透着一丝庆幸,却难掩对城中危局的深深忧虑。
秋日萧瑟,黄叶堆积,尘埃在静谧的庭院中浮沉,唯有风声划过屋檐,带着一种异样的沉闷。
门前,须斑白的老仆静立不动,目光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老爷,您回来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哱拜微微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老仆已疾步上前,双手似是无意地搭上他的肩。
就在那一瞬间,他手腕一翻,掌侧迅猛地砸向哱拜后颈!
猝不及防之下,哱拜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仆人们惊呼失声,而老仆却毫不迟疑,沉声道:“快,把老爷抬进去!”
几名家仆慌乱地将哱拜扶入内室,老仆动作利落,将他满是血污的甲胄一件件卸下,擦去面上的尘垢,而后取出一套寻常布衣,轻轻盖在他身上,仿佛只是让他小憩片刻。
烛火摇曳,映得老仆满是皱纹的面庞愈深沉。
他跪坐在榻前,静静看着熟睡的哱拜,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老爷,您这一生戎马倥偬,又待我们不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某种无形的存在交托遗言。
“如今,让我为您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缓缓起身,转身走向门外,点燃了身上的衣襟。
刹那间,烈焰如蛇般攀附而上,火光跃动,把周遭映得一片微醺的红。
他抬手,抓住系在横梁上的绳索,缓缓扣上自己的脖颈。
毫不迟疑地,踢翻了脚下的木凳。
院中风起,落叶卷起微尘,天光映照着他佝偻却不曾屈服的身影。
门前不远处,仆从们围聚一圈,毅然赴死,身影接连倒下。
每一阵风起,卷起仆从们的鲜血,仿佛都带着即将湮没的悲歌。
院中的死寂与城外的硝烟交织成一幅深沉的画面。
而此时,南门外的战场,更是另一番惨烈景象。
晨光斜照,血腥气与硝烟混杂在一起,灼热的尘土裹挟着战场上的惨烈气息。
哱承恩的残部在烈日之下喘息,马蹄深陷在泥泞血泊之中,兵士们身披破碎甲胄,喘息声夹杂着绝望的低喃。
明军参将杨文登勒马在外,目光犀利如刃,冷冷扫视着被围困的叛军。
围攻的士卒正步步收拢包围圈,骑兵冲锋如箭,步兵如潮水般涌至,刀枪森然,寒光森冷。
哱承恩猛然回身,挥刀劈开逼近的敌兵,鲜血溅在马靴上,滚烫的温度透过皮革,烙进肌骨。
然而,明军的围堵如铁索般锁紧,每次挥刀劈杀,迎来的都是更多的箭矢与长枪,仿佛无穷无尽的死亡网正在缓缓收拢。
“杀!”
杨文登立于高处,手中长刀一挥,声音掷地有声,震撼战场。
明军士卒齐声怒吼,杀气如潮,铁骑踏破尘烟,向哱承恩的残部狠狠碾去。
箭矢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