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感知:技术与资本合力建起了新的社会规范,其侵蚀力确实可能像无形的囚笼。
“那他们的出路是什么?”我继续追问,不甘心让对方的话停在无力的控诉里。任何哲学的绝望若没有出路便成了自我满足的沉沦。
他苦笑,“出路在于觉醒,但觉醒不等于暴力的觉醒,而是认知结构的重建。被放逐的人可以选择在系统的假舞台上继续演出,也可以选择在细微处建立起反抗的生活方式:减少被商品化的时间、重新定义工作与休息、恢复面对面的真实关系、学习如何把注意力收回到心内。这些做法看似微小,但在大量人同时实行时,会形成对系统的累积性破坏。”
我看着他,意识到他的话里既有批判也有一种温和的策略论。他不是在鼓吹颠覆,而是在呼唤一种日常的革命:用每个人的微小改变,去侵蚀那座由科技和资本构筑的高墙。
“但如果右边的世界是真实,而我们这里只是赎罪的阵地,那我们的选择岂不是被大大缩减?”我反问。问题尖锐:如果存在一个高于我们的裁判者,那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在既定剧本里自由地走完台词。
他沉默良久,烟蒂几乎熄灭,只剩一道细小的红光像星子在他手里颤抖。最后他说:“也许自由本就不在于能否无限选择,而在于能否在任何给定规则下守住人性的核心。即便我们被设定为赎罪者,但我们仍有道德的选择,仍能决定对他人的善意。赎罪的框架不能完全吞噬我们对美好与同情的坚持。”
这话像一盏小灯,在夜里温柔地亮起。他没有给出终极答案,只提出一个道德上的抉择:即便环境如牢笼,个体仍能在日常中保留对他者的温暖。那是一条残酷世界里微小而坚硬的生路。
。我们相对而坐,烟雾与城市的雾气混合成一层薄膜,把世界隔成两个半透明的层面。我看着他手中被捻碎的烟蒂,想到那“躯体”的枷锁,想到寿命被判作刑期、欲望成了牢房的墙壁。或许他的比喻夸张,但夸张之下有真理:当生活的每一部分被商品化、每一次决定被算法影射时,人心便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夺掉某种原本属于人的坚守。
(第351章到此结束,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