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听见夫人跟牧师念叨,说内地的孤儿院早就挤满了,连柴房都住了孩子,根本容不下我们这一批。”
她把红果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散开,却没什么滋味。
莫厄德用力着抹了一把脸,仿佛这样就能抹去他心中的疲惫和焦虑。
他的掌心被汗水浸湿,草屑也随之沾在了脸颊上。
“这该死的战争……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少年人少有的沉重和无奈。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远方的山峦上,那片曾经宁静的土地如今被战火所笼罩。
他想起了去年冬天,镇东头的铁匠大叔的儿子毅然决然地去参军,从此便杳无音讯。
有一次,他偶然间看到铁匠大叔在角落里默默地抹着眼泪,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菲莉希亚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只是紧紧地攥着围裙的扣子,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些什么。
野果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但在这股清新的气息中,似乎总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
“对了,”
莫厄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稍微轻快了一些,
“以前帮过咱们的霍金斯上尉,你还记得吗?
去年听说他已经升成少校了。”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镇上的邮差说,就是他跟敌国谈判,才签下了暂停协议,让各国先处理自己国内的事情,然后……然后再接着打。”
“霍金斯上校?”
菲莉希亚歪着头,辫子垂在肩头轻轻晃,“哥哥总说他,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他啊,”
莫厄德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有着一头特别惹眼的红发,像燃烧的火焰似的。人长得好看,说话也温和。”
他捡起颗最大的红果递给菲莉希亚,“在我们最迷茫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们,菲莉希亚,你一定要记住他是我们的恩人。”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像炒豆子似的响起,“哒哒哒”地敲打着耳膜,连天空都传来“嗡——”
的轰鸣,抬头能看见几个黑点在云层里穿梭,是飞机。
莫厄德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一把抓住菲莉希亚的手腕,慌忙喊道:“快!躲起来!”
他拽着妹妹踉跄着扑到一棵老槐树后,粗粝的树皮硌得菲莉希亚后背生疼。
她能感觉到哥哥的手在抖,指尖冰凉,还沾着野果的汁液。
两人紧紧贴着树干,大气都不敢喘,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和远处的炮火声混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枪声和爆炸声渐渐稀疏了些。
莫厄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惨白如纸——硝烟升起的方向,正是他们住的那个小镇。
“走!”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拉着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