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马车赶路时,不幸碾死的路边蚂蚁。
先前那名阴沟鼻阴恻恻冷笑开口:“好,那便先论一论对错!”
“朝廷有安民之责,却贪婪赋税,急于敛财,强令清丈,以致百姓惶恐破财,生民惴惴流离,难道无错!?”
这话就显出阴沟鼻的语言习惯来,引得场中赤民窃窃私语。
“啥意思?”
“就说是朝廷想钱想疯了,一道抢钱的政令下来,给俺们都害了。”
这话引得在场不少人认同,点头如捣蒜。
何心隐见状,不由得为朝廷的信用默叹了一口气。
他回头过,反问道:“贪婪赋税,急于敛财?你的主家便是这般编排的?”
那阴沟鼻听到主家二字,气焰不由一滞。
回过神来的他连忙以恼怒之色掩盖不安:“何心隐,不要东拉西扯!”
何心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其人。
他目光转向一干赤民,恳切开口:“老夫且为朝廷说句公道话,贪婪赋税,急于敛财一说,简直是乱嚼舌根!”
“诸位乡亲,朝廷清丈的本心,同样有安民之心!”
话音刚落,台下群皆错愕,嘘声一片。
原以为不加赋就是何心隐答复的极限,没想到竟能说出这种反常识的话。
众人神情各异,但共同之处在于,几乎没人信这话。
安民之心?
朝廷自是要收他的税,千百年便是如此,只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收税是为赤民好。
身后骨干的嗤笑声,更是丝毫不给面子地应声响起:“梁汝元,你如今真就甘愿做朝廷的鹰犬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何心隐早有所料,也不甚在意。
他的神情宛如课堂上一般肃然,自顾自继续问道:“诸位听过丘濬么?”
眼前何心隐似乎真要长篇大论,替朝廷辩一辩对错,一干赤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