坷,朕也没料到,放开报禁之后,彼辈竟然立刻翻脸!」
「不仅肆毁时政,摇动众情,甚至连朝廷都不肯认了,逼得朕不得不换了路数,要引蛇出洞。」
「这自然是朕的疏忽,汪卿的犯颜直谏,朕是认的。」
朱翊钧警了一眼看不出表情的汪宗伊,目光又落回文华殿上。
他思索片刻,紧接着认真说道:「朕的路没走错,只是需要步子走慢一点,朕如今将这些报纸拿到文华殿上来,论的不就是如何调整?」
群臣不由默然。
「其二,诸卿当真以为,如今的南北之争不过是报纸催发,只要不主动提及,便会自行消弹?」
跨越历史长河来看,这真是天真到不能更天真的想法。
英宗自瓦刺学成归来,都知道在挑选庶吉士时,不用南人一一「今科进士中,可选人物端重、语音正当者二十余人为庶吉士,止选北方人,不用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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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宽容如孝宗,当年也受下了内阁大学士焦芳,进献的那副《南人不可为相图》,
如今就陪祀在孝宗陵寝之中。
焦芳在孝宗实录里抹黑南人,后人想重修,世宗更是轻轻婉拒「焦芳任情,天下自有公论,不必修」。
即便是如今,朱翊钧亲手建立的求是学院这种新灶,南直隶出身的程大位,已经开始呼朋引伴,四处推崇廷推票选,由老学者举荐新的学者了。
若是不闻不问,只怕不出百年,就得一堆父子、兄弟、翁婿学者。
运气差点,再让南直隶、浙江琢磨出近亲繁殖的路数,占去两院学者总数的一半,新学院也就基本废了。
自动消弹?到底谁坐上了龙椅敢轻视了南北之防?
想到这里,朱翊钧不禁摇了摇头,旋即肃容正色道:「诸卿,逛朕可以,不要把自己也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