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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有杂志卖。
每月都有新杂志,但没有文学杂志,都是一些科普类的杂志,在没有选择的条件下,我也买。
有时要花十几块,我一点也不心疼,反正花的是父母的钱,崽卖爷田心不疼,花了就花了,无所谓。
不久,天暗下来,我还有去做另一项工作,就是去看电影。
县电影院天天晚上放电影,我去了县里必定要看上一二次。
我发现有的孩会随着人流拼命挤进去,看免费的电影。
我属于不大不的孩,挤了几次,不成功,每次都被工作人员揪了出来,只好乖乖买票。
我一般要玩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才回。
父亲会在房间等我,我有时不洗脸不洗脚就睡了。
父亲也不吱声,让我睡。
我跟父亲睡一个床,我睡里面,睡在他脚下,但非常不习惯,很不舒服,不敢碰父亲的身体,如果万一不心碰到了,心里会异常一紧,吓得一抖索,久久不敢合眼。
当然,我知道,父亲不会什么,但就是怕,就是不舒服,就是不敢。
父亲晚年时,我跟父亲睡过,奇怪是,这种感觉消失了,相反,父亲似乎有点害怕。
是冬天吧,长沙异常寒冷。
我跟父亲睡在一起,我依然睡在里面,他睡在外面。
两人脚挨着脚。
一天,父亲跟我,晚上好冷啊。
我很惊讶,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冷。
晚上睡觉时,我注意到了父亲。
原来,他为了不碰到我,把双脚露在被窝外面,就一直这样冻着,自然冷啊。
我赶紧跟他换了一个位置,他睡里,我睡外。
里面靠墙,始终会有被子。
晚年时,父亲在我面前变得心翼翼起来,似乎很害怕我生气。
我有时的确会生气,会教训他,但他从来不顶,一声不吭,现在回忆起来,心有点痛。
父亲非常爱我,我真的不应该如此待他!
在茶陵这段时间,应该是我童年过得最为自由最为幸福的时光。
我想帝王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也曾发生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让我记忆犹新。
一天,我从茶陵调货回家。
这时我们镇上已通客车,每天下午有一趟。
我都是搭客车回家。
非常遗憾的是,这天,前方公路塌方,客车只到东江这地方,剩下的路需要步行。
东江离桃坑镇有十五华里。
开始的时候有人陪伴,到了夏罗这地方,我突然发现没有一个人去桃坑。
这地方离桃坑镇上有七华里。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我没有手电,没有任何照明的工具。
他们一个个回家了,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公路边上。
此时,我正挑着二件烟,不重,但前面的路一片漆黑,虽然借助公路上微弱的反光,可以前行,问题是我周围没有人,就我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