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我伸手,说‘救救我’。我想拉她,可手刚碰到水面,就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井水好凉,像冰一样。”
本子写到这里就没了,最后一页的字迹很潦草,墨点晕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我合上书,心里有点发沉 —— 从内容来看,写本子的应该是寨里的一个姑娘,她的姐姐可能出事了,而且和旧寨的拆迁有关。可阿婆说旧寨是 “保存完整” 的,怎么会有拆迁的事?
就在这时,录音笔突然 “滋滋” 响了起来,不是我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哽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本子…… 你看到我的本子了吗?”
我猛地站起来,转身看向门口,布帘好好地挂着,没有风,也没有人。可那声音还在耳边,越来越近,像是贴在我耳边说:“我好冷…… 我的‘归魂’路,断了……”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了,砸在青瓦上 “噼里啪啦” 的,把女人的声音盖了过去。我握着录音笔,手心里全是汗,刚才的声音太真实了,不像是幻觉。我快步走出耳房,想离开这座院子,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晒谷场的方向有个影子,蓝色的麻布长裙,长发垂腰,正朝着我这边看。
这次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脸很白,嘴唇没有血色,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水雾。她朝着我抬了抬手,动作很慢,像是在求救。我刚想开口,她突然转身,朝着旧寨深处的那片树林走去,身影很快就被雨雾遮住了。
“等等!” 我下意识地追了出去,伞都忘了拿。雨打在头上,冰凉的,可我顾不上这些,只想着追上那个影子,问问她到底是谁,问问本子里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晒谷场的石板路很滑,我跑了几步,差点摔倒。抬头再看时,影子已经不见了,只有树林入口处的一棵老槐树,树枝上挂着一件蓝色的麻布长裙,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是有人刚把它挂在上面。
我走到老槐树下,伸手去摸那件裙子,布料是湿的,还带着点井水的凉意。裙子的衣角绣着 “日月花” 图案,和耳房里的门帘一模一样。
就在我的手指碰到裙子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 “哗啦啦” 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在说话,又像是东巴经被风吹得翻动。我转头看向树林,树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雾气里隐约能看到很多影子,都是穿着纳西族传统服饰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别进去……”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个穿着黑色羊皮褂的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木杖,杖头刻着东巴文 “三朵神” 的符号。老人的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亮,正盯着我手里的麻布裙子。
“阿爷,您是寨里的人吗?” 我赶紧放下裙子,走到老人身边。老人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说:“我是这里的东巴,姓和,你叫我和阿爷就行。你刚才看到的,是‘阿月’的影子,她不该来缠外人的。”
“阿月?是写那个东巴纸本子的姑娘吗?” 我问。和阿爷叹了口气,往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雾气好像淡了点,那些影子也不见了。“阿月是我孙女,五年前没的,跟她姐姐阿星一样,都没找到‘归魂’的路。”
“归魂的路?”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