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弟子……弟子遵旨。”
待青州捧着药箱转身离开,医署里又恢复了寂静。
舒太医重新走到案前,拿起那盏药碗,低头望着碗中自己的倒影。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抹笑意藏起,被药香与暮色掩盖,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能救她的机会,让他沉寂了大半辈子的心,此刻正像春日的溪流般,悄悄漾着欢喜的涟漪。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医署后院的密室便已布置妥当。
四面墙壁挂满了浸过药汁的麻布,中央放着三张并排的软榻,分别铺着洁白的锦缎。
药炉里添了新的药材,浓郁的药香比昨日更甚,几乎要将整个密室填满。
舒太医换上了干净的素色医袍,头用木簪整齐束起,脸色比平日苍白了几分,却依旧精神万分。
青州站在一旁,手里捧着早已备好的银针与瓷碗,眼眶虽仍泛红,动作却十分稳当。
温大人被安置在左侧软榻上,面色平静,显然是提前服了安神的药物。
沈婳躺在中间的软榻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腹中微隆的弧度在锦缎下若隐若现。
拓跋琛本想守在密室里,却被舒太医以“气场过强恐扰药性”
为由劝到了外间,此刻正隔着门板,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开始吧。”
舒太医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地吩咐道。
青州连忙点头,将银针递到他手中。
舒太医先走到温大人榻前,手指在他腕间搭了片刻,确认脉象平稳后,便将银针精准地刺入他的几处穴位。
随着银针入体,温大人的手臂微微动了动,一丝淡红色的血液顺着银管缓缓流出,汇入旁边的瓷碗中,碗底早已铺了一层白色的药粉,血液与之相融,渐渐变成了暗红色。
待瓷碗快满时,舒太医示意青州换下,自己则走到中间软榻旁,目光温柔地望着沈婳,低声呢喃:“娘娘,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他抬手将银针刺入沈婳的穴位,同样引出一丝血液,不过这血液颜色更深,带着淡淡的黑色,显然是中毒已久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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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舒太医走到右侧软榻躺下,让青州将温大人那碗融合了药粉的血液,通过银管缓缓渡入自己体内。
血液流入时,他浑身猛地一颤,眉头瞬间拧紧,额头上很快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药性与血液在体内冲撞,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出半点声响,只是目光紧紧盯着沈婳的方向,眼底满是坚定。
半个时辰后,舒太医缓缓睁开眼,脸色已白得近乎透明。
他示意青州将自己体内融合了药体的血液引出,这一次,血液变成了淡金色,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青州捧着瓷碗,手忍不住微微颤抖,将这碗承载着希望的血液,小心翼翼地渡入沈婳体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里只有药材燃烧的“噼啪”
声与血液流动的细微声响。
舒太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气息渐渐变得微弱,脸色也越来越差,却始终没有移开望着沈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