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守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喂一口参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淡金色血液流入沈婳体内时,舒太医终于支撑不住,靠在椅背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
青州连忙上前扶住他,哽咽道:“师父!
您怎么样?”
舒太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目光依旧落在沈婳身上。
就在这时,中间软榻上的沈婳忽然轻轻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迷糊糊,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醒来,目光在密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舒太医身上,声音微弱得像羽毛:“舒太医……我……”
听到这声音,舒太医猛地直起身,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望着沈婳清醒的眼眸,那里面虽还有些迷茫,却已没了往日的死气,满满的都是生机。
他知道,他成功了,沈婳和她腹中的孩子,都平安了。
“娘娘……平安就好……”
舒太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满是欣慰。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这辈子,他行医救人无数,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圆满。
年少时的惊鸿一瞥,成了他毕生的牵挂,如今能亲手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护她母子平安,纵使自己油尽灯枯,也已此生无憾。
外间的廊下还凝着晨露,拓跋琛的靴底早已将青石板踱出浅痕。
他背对着密室的门,指尖死死攥着腰间的玉带,指节泛出青白——方才密室里的每一丝动静都像弦一样绷在他心上,直到那声微弱的“舒太医”
穿过门板飘来,他浑身的血液骤然沸腾,所有的克制瞬间崩塌。
“哐当”
一声,木门被他猛地推开,门框撞到墙上出沉闷的响声,惊得廊下的雀鸟扑棱棱飞起。
拓跋琛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去,玄色衣袍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将密室里缭绕的药香都吹散了几分。
他的目光像带着火,径直穿过青州颤抖的身影,落在中间软榻上——沈婳的睫毛还沾着细碎的泪光,那双往日里总是含着清辉的眼睛,此刻正半睁着,虽还有些迷蒙,却实实在在亮着生机。
“婳儿!”
拓跋琛的声音刚出口便破了音,眼眶在看清她眼眸的瞬间红透,滚烫的水汽瞬间模糊了视线。
他快步上前,靴底踩过地面的药渣也浑然不觉,走到榻前时却猛地收住脚步,原本急切的动作硬生生放缓——他怕自己的莽撞惊扰了刚醒的她,更怕碰坏了她腹中的孩子。
迟疑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确认那温度是真实的暖意,才敢缓缓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细腻的肌肤,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怕……”
沈婳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从他泛红的眼眶,到他紧蹙的眉峰,再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眼神渐渐清明。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能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原本微弱的力气像是被这熟悉的暖意唤醒,手指轻轻蜷缩,回握住他的手,声音依旧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安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