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移开。
即使知道是陷阱,即使知道靠近可能会再次万劫不复,那股想要触碰她、确认她是否安好的渴望,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智,越勒越紧,几乎令人窒息。
他憎恶这样的自己!憎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动!这比沈穗儿任何算计都让他感到恐慌和愤怒!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即使知道她满心算计、狠毒无情,这颗心还是会因为她偶尔流露的、哪怕是假的脆弱而揪紧?
还是会忍不住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在她试毒痛苦时,产生那种该死的、想要替她承受的念头?
“沈穗儿……”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低低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挣扎的痛苦和无法释怀的恨意,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扭曲的眷恋。
他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转过身,不再看她。
不能再看了。
每多看一眼,那名为“沈穗儿”的毒,就在他心里钻得更深一分。
他必须记住,他们是仇人,是不死不休的对手。任何心软和动摇,都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激烈情绪,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只是悄然将一瓶疗伤固元的丹药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矮几上,然后如同逃离般,迅速消失在冰冷的夜色里。
仿佛多停留一刻,那明知故犯的飞蛾扑火之心,就会彻底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和复仇的决心。
而在他离去后,榻上本该“昏睡”的沈穗儿,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唇角极轻微地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冰冷的弧度。
情动?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藏情之在冷宫荒芜的庭院里疾走了数圈,夜风冰冷,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与混乱。
前世虚假的温存与沈穗儿此刻痛苦的惨状反复交织,恨意与一种不该有的悸动疯狂撕扯着他。
不行!他绝不能再次被她扰乱心神!
他猛地停住脚步,眼底翻涌的波澜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自我说服。
不管怎么样! 他在心中对自己低吼,现在占上风的是我!
沈穗儿再有通天的手段,如今也只是这冷宫里任人宰割的囚徒!她只能示弱,只能承受!
是我掌控着她的生死,是我在决定是折磨她还是……
恨她是真,其他的……不过是错觉!是这具身体可悲的记忆残留!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恨也是,爱也是——
不!没有爱!只有恨!我可以恨她,也可以……暂时施舍一点怜悯,全凭我高兴!
这个念头仿佛给了他一个合理的出口和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折返回偏殿。
榻上的沈穗儿似乎刚从一波剧烈的反噬中缓过气来,正虚弱地喘息着,浑身湿冷,意识都有些模糊。
藏情之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然后忽然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以一种近乎粗暴却又暗藏小心翼翼的力道,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穗儿身体一僵,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