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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的印记出现在更多地方一个宫女的肩头,一个歌姬的手臂上……亦或是某个妃子的后颈。她们无声地传递消息,执行命令,如同一群忠诚的工蜂,拱卫着蜂后。
建昭五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君御泽已许久未正式临朝,奏折多由沈穗儿“代批”,他本人时而清醒,时而狂躁,太医院诊断乃“劳神过度,虚火扰心”。
腊月二十三,祭灶之日,忽有急报入京,称北境有异动,边关烽火疑似燃起实,朝野震动之际,当晚天现异象,荧惑守心,奉天楼言“宫闱有变,帝星飘摇”。
人心惶惶之时,深夜,皇宫各门忽然被一队精锐禁军迅速控制,为首的将领臂缠金丝,正是已被渗透的副统领。他们直扑皇帝寝宫与太后居所,以“奉旨清君侧,护卫陛下、太后安全”为名,实则将二者分别软禁。
君御泽原本一直在猜忌太后,可现在哪还不明白幕后主使是谁。
领军的将领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陛下龙体欠安,易受奸人蛊惑。臣等为社稷计,请陛下静养。”他身后兵士甲胄森然,刀光刺目。
君御泽:“沈穗儿呢?不来耀武扬威一番吗?”
妒玉颜:“穗儿政务繁忙,没空搭理您。”
前朝以周御史为首的数十名官员连夜叩阙,联名上奏,泣血陈情:称皇帝病重难理朝纲,太后亦凤体违和,国不可一日无主,为江山社稷计,应早立明主。
但皇上无嗣……
沈穗儿于长生殿内,面对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忠臣” 官员们“叩首流血”,“恳求”不止。
最终,在一片“民心所向”、“天意如此”的呼声中,沈穗儿“迫于无奈”,接过那卷早已拟好的、盖有皇帝玉玺的“禅位诏书”。
三日后,宣政殿。
沈穗儿身着红色绣金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垂十二旒白玉珠的帝冕,一步步踏上那至高无上的御阶。礼乐庄严,百官跪伏,山呼万岁声震屋瓦。
她转身,接受万众朝拜。冕旒晃动,遮住了她眼底深处的一切情绪。龙椅冰冷而宽阔,她纤细的身影坐在其中,却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仪式过后,深夜。她独自一人立于宣政殿外的汉白玉高台上,俯瞰沉睡的皇城。寒月如霜,洒在她冰冷的龙袍上,与昔日长生殿的月光并无不同。
容予:“陛下,大计已成,臣与家父特请还乡,还请陛下恩准。”
沈穗儿转身看向他,“怎么?怕朕过河拆桥?你放心,朕坐上这个位置单纯只是为了气一下某些人,不用多久这个位置就会属于你。”
“臣无心朝野,这一年来臣也看出了您比谁都适合坐这个位置。”
“太医令那边,你说好了?朕可不想落得个不守信用的名声。”
容予眼神坚定果断:“家父当年所求不过余生安稳,不用再过殚精竭虑的日子……容予此生只是太医令容淮廷的儿子,生亦是,生亦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好,早些回去吧。”
殿内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窗棂外呼啸的北风带来的寒意,却驱不散沈穗儿眉宇间那一缕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