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搭上她微凉的指尖,然后缓缓收拢,做出一个搀扶引领的姿态。
“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他语气平和,仿佛方才那句“蛇蝎美人”只是句无伤大雅的戏言。
然而,只有沈锦穗能感觉到,在那看似温和的掌心包裹之下,是如同铁钳般骤然收紧的力道!
指节分明地硌在她的手骨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碾压的意图,仿佛要将她那几根纤细的指骨生生捏碎。
他在用这种方式,宣泄那刻骨的恨意,提醒她彼此心知肚明的仇怨。
沈锦穗睫羽微颤,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没有惊慌,没有吃痛,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无。她顺势借着他的力道向前迈了半步,看似柔顺地依偎过去,被广袖遮掩的指尖却在这一刻,以一种刁钻的角度骤然发力!
不是硬碰硬的抗衡,而是将力量凝聚于一点,如同最锋利的针,精准地反刺向他掌心的某个穴位。
君裕泽只觉得一股尖锐的酸麻刺痛瞬间从掌心窜起,整条手臂都为之微微一僵!
他眼底的冰层裂开一丝难以置信的碎痕,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就着两人贴近的姿态,将她的手更紧地攥在掌心,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节摩擦的细微声响。
沈锦穗面色不变,甚至唇角还凝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堪称温婉的浅笑,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
她指尖的力道也再次加重,如跗骨之蛆,与他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角力。
两人执手相望,在旁人眼中,是帝王对新妃的引领与亲近。唯有彼此能感受到,那宽大袖袍之下,是如何一番暗流汹涌、寸土不让的厮杀。
“公主,请。”君裕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带着她,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荣宠与囚笼的深宫。
袖袍之下,两股暗力仍在死死纠缠,谁也不肯先松懈半分。君裕泽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那是极力克制疼痛和怒火的自然反应,齿关甚至无意识地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沈锦穗忽然微微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语气却带着冰棱般的锐利。
“陛下,”她眼波流转,似有不解,又似有无尽的嘲讽,“您这牙关紧咬,所为何事?臣妾这被您捏得生疼的手尚且还没叫屈,您怎么倒先‘咬牙切齿’起来了?”
一句话,如同利刃,精准地挑破了他强自维持的镇定表象。
君裕泽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她不仅反抗,还敢如此嚣张地出言讥讽!这无异于在提醒他,方才那场暗中的较量,他并未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落了下乘。
他猛地转头,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眸。那双眼依旧清澈如明月,可此刻在他眼中,却比最深的寒潭还要冰冷刺骨。
他几乎能从那瞳仁的倒影里,看到自己此刻略显失态的脸。
“你……!”一个“你”字脱口而出,带着无法抑制的暴怒,但他终究是帝王,残存的理智让他将后面更激烈的话语死死咽了回去。他不能当众失态,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
沈锦穗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扯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