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便是燕赤来的那个燕元照?”
控制权瞬间切换。沈锦穗上前一步,姿态不卑不亢,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臣妾燕燃月,见过贵妃娘娘。”
锦千落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燕燃月?本宫怎么记得,燕赤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叫——燕、元、照?”
她刻意放缓了后三个字,带着审视的意味。
沈锦穗抬头,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贵妃娘娘消息灵通。父王确实只有臣妾一个女儿。‘元照’是臣妾幼时的小名,不足为外人道。此番和亲国书之上,父王亲笔所书,乃是‘燕燃月’。”
她将“国书”、“亲笔”稍稍加重,点明这是官方认证的身份。
锦千落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最终却只是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话:“但愿锦月鸾的女儿,不会跟她一样……令人作呕。”
话音落下,贵妃已远去。
身体的控制权回到燕元照这里,她愣在原地,心中满是惊愕与困惑:“贵妃……她怎么会认识我母妃?难道她之前就……是因为母妃才针对我?”她联想到了时光倒流前初入宫时可能感受到的来自贵妃的打压。
沈锦穗在意识里嗤笑一声,带着一种“你才发现吗”的意味,反问道:“笨。你母妃姓什么?刚才那位贵妃,又姓什么?”
燕元照下意识地回答:“锦…?” 一个相同的姓氏让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
“还不算太迟钝。” 沈锦穗的声音带着了然,“是‘家事’。”
“今天很晚了,回去睡吧,虽然我们都不感觉困,但久了这具身体熬不住。”
月色如水,洒满寂寥的庭院。沈锦穗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夜风拂过她未束的长发,周身笼罩着一层疏离的气息。
她并未掌控身体,此刻更像是燕元照意识沉睡后,她独自浮现的“灵体”状态,或者说,是更深层的、连燕元照都未曾察觉的某种存在形态。
她的左手掌心,虚托着一颗龙眼大小、正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珠子。那红光并不刺眼,却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内部似有氤氲雾气盘旋,散发出一种温暖而奇异的力量波动——
若原本的君裕泽在此,定会认出,这光芒与他腰间护魂符的气息,同出一源。
而她的右手,则拿着一根式样简单、玉质却极佳的白玉簪。簪体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但若细看,能发现雕刻的纹路略显生涩,正是当初君裕泽亲手所刻、赠予霁延策的那一支。
沈锦穗微微仰头,望着漫天繁星,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总是锐利或嘲讽或淡漠的眼眸里,此刻竟盛满了温和。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肃穆。龙椅之上,君裕泽换魂者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丹墀下的臣子。
他正在听取边关军报,眼角余光却瞥见文官首列,那道身着丞相官服的孱弱身影——霁延策,竟微合着眼,头一点一点,俨然是在这庄严肃穆的朝会上……睡着了?
一股不悦瞬间涌上心头。好个霁延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