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著乾草和破烂的毡毯。
一个面黄肌瘦、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蜷缩在一个角落。
,睁著一双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大、满是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门外。
他身上裹著一件明显不合身、满是补丁的破旧袄。
老人颤巍巍地走出来,他的一条腿似乎有些不便,走起来一瘸一拐。
他身后,又慢慢探出两个妇女的脑袋,同样面无人色,眼神麻木中带著恐惧。
“国……国家干部”
老人重复著这个词,嘴唇哆嗦著,仿佛这个词距离他已经无比遥远,
“你们……你们真是场部来的不是……不是那些天杀的畜生骗额们”
“老人家,我们真是场部来的。”
苏晓梅忍不住开口,声音温柔而带著同情,“您看,这是我们的证件。”
老人浑浊的眼睛依次看过苏晓梅、林晚晚,又看向虽然沉默但气质儒雅的林清玄……
最后目光回到李铁柱身上。
或许是李铁柱身上那种沉稳如山、却又没有戾气的感觉让他稍稍安心。
他猛地喘了几口粗气,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鬆弛下来,差点瘫软在地。
幸好扶住了旁边的土坯墙。
“苍天……苍天有眼啊……”
老人声音带上了哭腔,却不是喜悦,而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悲愤和委屈,
“额……额还以为……又是那帮挨千刀的来了……”
他猛地转过身,对著窝棚里喊:“石头!出来!不是土匪!是场部的领导!是好人!”
那个叫石头的小男孩,犹豫了很久,才怯生生地、一点点地挪了出来。
紧紧抓住老人的衣角,警惕地打量著这群不速之客。
“领导……们……”
老人噗通一声,竟是要跪下去,“求求你们……救救额们吧……”
李铁柱手疾眼快,一把托住了他:“老人家,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野狗坡的马匪经常来骚扰你们”
“何止是骚扰!!”
老人的情绪瞬间崩溃了,眼泪从那乾涸的眼窝里涌出,冲刷出两道泥痕,
“他们是畜生!是魔鬼啊!”
他激动地指著窝棚,指著那片可怜的棲息地:“他们隔三差五就下来!抢!什么都抢!”
“额们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餬口的粮食,他们抢走!”
“额们偷偷养的几只沙鸡,他们抢走!连……连额们藏起来的一点盐巴,他们都不放过!”
他猛地拉过身边的小孙子石头,撩起他破旧的袄下摆,露出瘦骨嶙峋的脊背和肋骨。
上面赫然有几道已经淡化、却依旧狰狞的疤痕!
“去年冬天,他们下来没找到粮食,就说额们藏私!用马鞭抽娃啊!”
“差点……差点把娃打死啊!”
石头似乎被勾起了恐怖的回忆,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声。
老人又指向身后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妇女:“额们的闺女……去年……就被他们掳走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