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曼被秘密押送至汉营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间在汉军将领中炸开了锅。
次日清晨,主帅大帐内,气氛凝重而热烈。
以王方、铫真、赵阳为首的一批高级将领,群情激愤,力主立刻处决霍普曼,以壮军威,以泄心头之恨。
“大帅!”
铫真声如洪钟,第一个站出来,他抱拳行礼,虎目圆瞪,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
“霍普曼乃图二波擎天之柱,狼子野心,屡犯我边境,杀我百姓,将士们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如今此獠落于我手,正乃天意!当速速斩首,悬其头于辕门之外,既可震慑城内残敌,亦可告慰我阵亡将士在天之灵!末将愿亲自监斩!”
他的话语带着凛冽的杀气,代表了军中绝大多数渴望复仇的激进派心声。
王方相对沉稳,但语气同样坚决:
“铫将军所言,虽略显激切,但确在情理之中。霍普曼非寻常战俘,其地位尊崇,影响力巨大。杀之,可极大打击图二波士气,甚至可能使其国内震动,有利于我军后续行动。且卡伊万献其以求和,足见其价值。若留之不杀,恐寒将士之心,亦让卡伊万等小觑我军决心。”
他分析得条理清晰,倾向于从政治和军事效益角度考虑,结论同样是杀。
赵阳等将领也纷纷附和:“是啊,大帅!此等顽敌,留之何用?”“杀了霍普曼,城内图二波人群龙无首,必生内乱!”“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帐内请杀之声,不绝于耳。
众将的目光都聚焦在端坐于主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冯章身上。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面容平静,深邃的目光扫过帐下每一位情绪激昂的将领,并未立刻表态。
待帐内声音稍歇,冯章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将军为国杀敌,血勇可嘉,欲杀霍普曼之心,本帅亦能体会。”他话锋一转,“然,杀一霍普曼易,但其后患,诸位可曾深思?”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
“霍普曼虽被擒,但其在图二波军中威望犹存,国内亦不乏支持者。若杀之,图二波上下必同仇敌忾,视为奇耻大辱。届时,即便城破,图二波残余势力,乃至其国主,必将倾力报复,我朝北境,恐永无宁日。此其一。”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其二,卡伊万献霍普曼,实为弃车保帅,自保之举。我等若杀霍普曼,正合其意,既可削弱图二波,又可向我等示好。然,此等背信弃义之徒,其言其行,岂可尽信?我等若遂其意,岂非被其利用?且塔拉夫人与图二波人之间,因此事已生嫌隙,若霍普曼死,此隙或可因外部压力而暂时弥合,同仇敌忾对付我军,亦未可知。”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三,亦是至关重要的一点。陛下常教导,治国平天下,当恩威并施,剿抚结合。杀戮固然可立威,然欲收服人心,使边境长久安宁,则需怀柔,需教化。霍普曼,或可成为我等怀柔图二波的一步棋。”
冯章的分析,如同冷水浇头,让帐内激动的情绪稍稍降温。铫真、王方等人虽然心中仍觉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认冯章考虑得更为长远和周全。
“那……大帅之意是?”王方试探着问道。
“暂留霍普曼性命,严密看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