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风带凉意。
王府外,姚劲凝望洞开的朱门一言不发,勃勒忍不住跺着发麻的脚。
两名甲士如铁铸般分立府门两侧,另有四名持戟卫士沿阶而立,冰冷的铁盔下目光沉静。身着各色官服的官吏们验过门籍,便低着头匆匆跨入,偶尔有人向二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勃勒被看得不自在,压低声音:“族长,门既然开着,要不……我再上前请军爷通传一声?”
姚劲缓缓摇头,袖中双手暗自握紧:“不可。昨日是侯爷赐见,今日是我们叨扰。侯爷或许未起,急切催促,反显不知进退。”
“那……我们晚些再来?”勃勒搓着冰凉的手。
“睡不着啊。”姚劲叹了口气,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多耽搁一刻,南安的族人就多一分危险。
正焦灼间,身后传来清朗平和的声音:“姚酋长、勃勒,两位这么早。”
两人急急回头,见张骏不知何时已立于不远处,身后两步,默立着两名按刀护卫。他一身利落短打,额角带汗,周身蒸腾着热气,与清冷的早晨格格不入。
姚劲闻声,下意识挺直腰背,慌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因急切而凌乱:“惊扰侯爷了!我二人心中忐忑,特来候着,不想……侯爷竟是从外边回来!”话尾带着一丝颤抖,半是寒冷,半是积压已久的不安。
张骏目光扫过他冻红的鼻尖与眼底青黑,侧身做个“请”的手势:“晨露寒重,进府说话。”
穿过两道门廊,王府景象在晨光中豁然开朗。前厅内,侍从奉上热奶茶。
姚劲小心抬头:“侯爷……昨日之事,不知使君可知晓了?”
“麴将军那边已无碍。”张骏直言,“使君宽宏,不再追究。你们回去便能见到族人了。”
厅中一静。
姚劲与勃勒先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喜讯,半月积压的艰辛瞬间化为鼻尖酸意。两人齐齐离席跪拜,额头触地:“谢侯爷!谢使君!”
激动稍缓,张骏话锋一转:“事情虽已平息,但根源未除。那伙马贼既能仿造你部箭矢、布局栽赃,此次不成,难保没有下次。”
姚劲脸色微变,下意识低头不语。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