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田师傅刚才说什么?”张骏听觉灵敏,隐约听到那个关键的“姜”字,心中莫名一动。
田齐回过神来,自觉失言,但见张骏追问,便索性当作闲话:“这陇西江家祖上,据说是蜀汉大将军姜维的后人。”
“当年蜀汉灭亡,姜伯约策动钟会之乱,欲图兴复汉室,可惜事败身死,成都宗族尽数被诛。唯有一支远在陇西的偏房子弟,因路途遥远,侥幸得脱。为避祸改了姓,以'姜'字去'女'而为'羌',再化'羌'为'江',便是如今的江家了。”
说完他便住了口,觉得这陈年旧事与眼前选人并无干系。
然而这话听在张骏耳中,却宛如平地惊雷!
姜维!竟是姜维之后!
那些关于五丈原秋风的遗憾、关于独木难支的北伐、关于最后一搏的悲壮,如潮水般翻涌而上。“继丞相之遗志,讨篡汉之逆贼”的誓言,“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的赤诚,仿佛穿越时空,在耳边铮铮回响。
他就这样怔在原地,瞳孔微缩,校场上的喧嚣、身旁的田齐都瞬间远去。
田齐见他神色剧变,不禁关切道:“公子?”
这一声将张骏从翻涌的历史长河中猛地拉回。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澎湃心绪,声音里带着未平的波澜:“陇西江家……竟是姜伯约的后代?”
“这有什么稀奇?”田齐见他如此反应,觉得好笑,“这年头,有点根底的人家,谁不找个阔祖宗撑场面?敦煌阴家还说是曲逆侯陈平之后呢。家谱上的事,真真假假。”
“可人家姓阴,不姓陈。”
“阴是朝廷赐姓,他祖上确是陈平后人……”田齐谈兴正浓,还要继续考据。
“打住。”张骏赶紧抬手截住他的话头,“照这么说,南阳阴氏的先祖,莫不是还要追溯到管仲?”
田齐张口欲辩,却见张骏已经连连摆手,这才意犹未尽地止住话头。
“吁——”张骏长长吐出一口气,用力捏了捏眉心。方才因“姜维后人”而绷紧的心神,被这一连串家谱传说搅得松弛下来。这些盘根错节的家族渊源,确实不是一时能理清的。
他摩挲了几下头顶,语气恢复干脆:“田师傅,这些掌故日后再说。先选人——依你之见,赵梆子、韩铜、折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