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他的茶,关切问道:“臣女失礼,自宣王……以来,未曾登门探望过,不知宣王的身子如今可好?”
宣王遇刺,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顾不暇,连天子也精神紧绷,不容许有任何外人靠近宣王。这哪里是雪存故意失礼?眼下所言,不过寻常客套话。
李澹也是个聪明人,温声接过她的话道:“连太医都不能断定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如常,一切就看小王自己的造化。”
他垂下眼,压低声音:“这段时间,八娘子如何了?可有人上门议亲?”
自从高琴心办完及笄宴,国公府就有为她相看说亲之意。
雪存略遗憾道:“宣王放心,妹妹她万事顺意,上门议亲的人也因门第不够,被二伯母他们打发了。若臣女提前得知此次宣王亦在终南山,不管不顾也要将她带上。”
说不准,他二人日后真成了一对,还能卖她今日这个人情。
李澹点头:“我来养病之事是陛下临时定下的,七娘子不必自疚。”
烈日高悬,雪存坐在亭中陪着李澹说了好半晌话,直到日头小些了,这才起身告辞。
……
次日,鸡鸣寺。
“近日府中风平浪静,夫人的补药也在日日按时服用。倒是商会那边,姜约吵了好几次要见你,被我一打发就消停了,除此外,再无大事。”
云狐和雪存秘密相见于一处偏僻的禅房。
她出发前就和云狐约定好,主仆二人每隔七日,就到鸡鸣寺相见。
云狐若是在生意上遇到什么棘手之事,就带上账单账本等一同过来,她亲自处理。这一来一回的虽说麻烦,可已是最好的办法。
雪存又问:“兰摧呢?他在国子监如何?有没有受人冷落欺负?”
一问到高瑜的事,云狐呼吸一顿,沉思片刻,才道出实情:“郎君那边倒是轮不到我有用武之地。”
雪存皱眉:“此话怎讲?”
云狐:“我听闻郎君的同窗与他发生口角之争,还推搡过他,尚未出手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训,就被另一人暗中截胡了。截胡之人,正是玉生烟。”
雪存愕然:“玉生烟?他竟是留在京中,没有跟随崔秩前往益州?”
云狐点头:“是,我与他交过几次手,虽说他刻意蒙面,可我绝不会认错。”
雪存闻言,久未回神。
没想到崔秩果真如他所言,在长安城内安排好了人手,只为了保证娘亲和兰摧无虞,他这次的益州之行,连玉生烟这个武功高强的心腹都没带上。
云狐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娘子,你别告诉我,你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又对那崔五改观了。”
“我没有。”雪存声调急躁,斩钉截铁,冷脸看向云狐,“我说过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们别再瞎猜了。”
云狐藏起揣摩神态,毕恭毕敬道:“时候不早了,属下先回长安,小娘子也尽快上山。”
雪存方才心中莫名闪过一丝烦躁,许是天气太热了吧,好巧不巧又发泄到了云狐这个身边人身上。现下反应过来,羞得不好意思,只得红着脸与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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