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锋连忙起身,谦逊道:“老先生谬讚了。晚辈不过是偶得佳句,拾人牙慧罢了。若论经史子集、策论时务,晚辈……实乃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爭辉还望老先生不吝赐教!”
徐文远看著他那诚恳谦逊的態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不骄不躁,有此心性,方能成大器!”
“诗词终究是小道!”他看著陈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会试科举,考的,可不仅仅是诗词歌赋。其重在於经史子集之纯熟、义理之通达,更在於针对时弊、提出方略的策论!此非有真才实学、经世之志不可为。你若真心求教,老夫……自当倾囊相授!”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无比锐利,“老夫有一个条件!”
“老先生请讲!”
“第一,你要答应老夫,此生此世,定要善待月顏丫头!她身世坎坷,歷经磨难,你若负她,老夫……第一个不饶你!”
“第二!”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你要向老夫保证!无论將来身居何位,权势多大,都必须……持节守心,为国为民!绝不能……成为第二个柳越!”
陈锋闻言一怔,隨即心中瞭然。
原来,柳越……也曾是徐文远的学生!见证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学子如何一步步走向权倾朝野却也饱受爭议的权相之路。这其中,或许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失望与无奈。
他看著眼前这位风骨凛然的老者,看著他眼中那份沉痛与期许,郑重地长揖及地。
“老先生放心!晚辈陈锋谨记老先生教诲!此生,定不负月顏,不负苍生!恪守本心,绝不敢有负老先生今日之期许!”
他的態度诚恳,眼神坚定,让徐文远看在眼里,微微頷首,露出了今日最为欣慰的笑容:“好,好!坐下说话。你有何困惑,今日便可说来。老夫虽老,这脑子还算清明。”
接下来的时间,便成了陈锋与徐文远的问答时间。陈锋將备考中遇到的诸多难题,尤其是对经义中某些晦涩难懂之处以及策论可能的切入方向,一一提出。徐文远果然学问渊博,深入浅出,往往三言两语便能切中要害,让陈锋有茅塞顿开之感。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融洽,竟有些忘年之交的意味。
林月顏在一旁安静地听著,时而为夫君的巧妙提问而微笑,时而又为徐爷爷的精闢解答而頷首,眼中充满了光彩。
叶承起初还能正襟危坐,努力想听懂那些之乎者也,但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乾脆靠著柱子,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徐文远见了,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此子憨直得可爱。
其间,也有书院的学子或教习慕名而来,想一睹作出《登高》等名篇的陈锋是何许人,更想聆听院长的高论。徐文远並未驱赶,反而允许他们在门外廊下静听。於是,廊下渐渐聚集了不少青衫学子,皆屏息凝神,听得如痴如醉。当他们听到陈锋提出的一些新颖观点以及徐院长精妙的阐发时,无不面露敬佩之色,看向陈锋的目光也大为不同。
不知不觉,日头已然西斜。
陈锋感到收穫巨大,许多淤塞之处豁然开朗。他见时辰不早,恐影响老人休息,便主动提出告辞。
徐文远今日谈得十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