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儿子不甘的神情,张惟贤心中一叹。
他拍了拍身旁的绣墩,示意儿子坐下。
“之极,为父知道你血犹未冷,心怀天下。”
看着这位他晚来得子的张家独苗苗,张惟贤的声音不由稍微放缓。
“可你看看我大明开国二十五公爵,传到今日,究竟还剩下几家?”
“老朱家的皇帝,向来薄情寡恩。天心难测,圣意如渊,为臣者,当知进退,明哲保身,方能善始善终。”
“可是父亲!”张之极倔强地站在原地,憋了数天的话一股脑倾斜而出。
“国事糜烂至此,连那圣人庙也立有腌臜生祠,我等勋贵世受国恩,岂能坐视不理!”
“况且,儿子听闻,信王殿下听闻大行皇帝驾崩,哀恸欲绝,几至昏厥。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是薄情寡恩之辈?”
“再者,他为魏忠贤所迫,连个像样的王府都没有,还是咱们家及时送上的宅子,不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单说这份情,他总该念着吧?”
张之极一大段话扑面而来,看来这些想法,已经在他心中思虑良久。
“痴儿。”张惟贤听闻这话,缓缓自躺椅上坐起。
“就算信王重情,可信王的后人呢?”
“世泽今年才三岁,等他长大,你要让他去赌下一个皇帝的性情吗?”
“……”
张世泽是张之极的长子,这句话对他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张之极瞬间哑口无言,脸色煞白。
张惟贤看着他,继续说道。
“国事不堪,自有那些读圣贤书的文臣去头疼。”
“我等勋贵,自土木堡之后,除了行仪代祀,又或在五军中碌碌轮转,又还能干些什么呢?”
“无法可为啊……”
说罢,他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
张之极胸中热血翻腾,突然不甘心地问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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