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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十七)
晚上,钟晨在家擦地,几天不在,到处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她跪在地上,用抹布抹,一边抹一边走神,有的地方,反反复复地擦了很多遍。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
她猛地站起来,太快了,有些眩晕。
一看来电显示,是“顾总”,眩晕加剧。他怎么还敢打电话来?如此不知羞耻?
不接是最正确的。但是,她深吸一口气,按通了绿色的键。
那边却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喂!喂!是小钟吗?”
“是,哪位?”
“我是简明啊!”
“……哦,你好,新年好!”钟晨记得他。
“你快过来一下,你们家那位喝多了,赖在包厢里不肯走,我们几个晚上都有事,你过来看着他吧!”
“可是……可是……”钟晨想说,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对外人,她说不出口,或者,从来她都说不出口。
“打的过来!打的过来!老顾喝得挺多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可负不起责。”简明大声说,报出了饭店的地址。
钟晨站在桌前,抹布还拎在手里,她的心里,矛盾交织。
终于,她下了决心,穿上大衣,拿起包包,出了门。
坐在出租上,她告诫自己,只是帮朋友一个忙,只是普通朋友,只是帮个忙。
进了饭店,简明迎上来,把车钥匙递给他:“车钥匙你拿着,千万别让他开车!确实喝多了!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我们几个都还约了人,实在不能守着他!”
钟晨只是笑笑,点点头。
简明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强调:“千万别开车啊!带他打的回去好了!”
钟晨走进包厢,看到顾永平坐在桌前,头低低地俯在臂上。年轻的小服务员在旁收拾着碗筷,时不时瞄他一眼。
她没有过去唤他,悄悄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手里握着车钥匙。暗想,自己的职责,只是让他不要开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钟晨担心他的手臂,总这么压着,会不会发麻的时候,顾永平突然抬起头来,环顾四周。他是那种喝得越多脸越白的人。一张脸,不见血色。
然后,他看见了钟晨,怔了几秒,仿佛不认识她,随后回过神来,问:“你怎么来了?”
“他们有事要先走,所以打电话让我过来。”钟晨答。
“胡扯!”顾永平低低说一句,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在口袋里摸索着。然后,转身,回到酒桌前寻找。“你看见我的车钥匙了吗?”
“在这里!”钟晨伸出手晃了一下。
“给我!”顾永平抬手来取。
“你喝多了,不能开车,坐出租车回去吧!”钟晨把手收回去。
“没关系,你给我!”顾永平坚持着说。他走过来,站得离钟晨很近,酒精混杂着烟草的气味,似曾相识。
钟晨不说话,只将钥匙背在身后。
顾永平急了,伸手到她身后去取,他很高,她只到他肩膀,当他俯身过来时,几乎像是罩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时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