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进入同样空旷的办公室后,老格兰杰启动了电脑并等待着斯凯·艾克利普斯给他准备的待评估内容出现。他打算在尽到自己对天人组织的义务后去走廊上看看木星,或是申请执行一次靠近木星的飞行——虽然后一个请求大概率会因为这里能源吃紧而被驳回。以为自己会需要写出长篇大论评价的老格兰杰没想到等待着他的会是一道道选择题:题目自然没有写出每一种情景对应的现实状况,但老格兰杰当然猜得到这些都是描述天人组织过去几十年来如何暗中影响世界走向的绝密情报。
安顿好了老格兰杰后,斯凯·艾克利普斯在哈罗们的协助下独自一人检查着环绕木星飞行的大型太空科研中心。起步阶段最重要,在重新唤醒剩余科考团队成员之前,他还需要乘太空梭去附近的其他宇宙飞船上和未进入休眠的同伴们交换些意见。临行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就此通知老格兰杰,加上他对老格兰杰的视角得出的结论感到好奇,于是他没有通过紫色中型哈罗呼叫对方,而是亲自赶去了办公室。
“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问问你。”绿发的拟变革者来到办公室内时,只见老格兰杰抱着双腿飘在半空中,所幸还没有来回翻滚。看到斯凯·艾克利普斯去而复返,马尔科姆·格兰杰没头没脑地问出了一段连哈罗听了都要疑惑的话。“你说说看,我……我到底是谁?”
“您当然是马尔科姆·格兰杰了,是我把您从冷冻休眠中唤醒的。”
“我看不见得。你刚才说过,拟变革者的记忆可以被VEDA随时重塑。我要怎么确认我确实是我自己、不是一个记忆共享截止我上一次进入冷冻休眠舱那一刻的拟变革者?”老格兰杰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不过任何一个目睹到他的两个眼球不自然地到处乱转的旁观者都能察觉到他的虚张声势,“记忆转移……也是那时我们的其中一个科研团队研究的重点。有了这种技术,你们拟变革者无论生物终端被毁灭多少次都可以通过VEDA获得重生,只要VEDA认为有必要。”
“您在担心自己认为真实的一切都会在下一秒因VEDA的命令被改写吗?”斯凯·艾克利普斯注意到了老格兰杰身后屏幕上的问题,那些涉及VEDA利用不知情的拟变革者操控局势、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写群体认知的记录无疑是导致老格兰杰开始自我怀疑的主要诱因,“……很抱歉,我不能对您的疑问给出任何答复。”
“拒绝和逃避就等于承认啦。”
“……你和其他人在建议创造出我们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格兰杰。”绿发的拟变革者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对老格兰杰的嘲笑,“自我、真实……这些概念对于为了完成特定使命而被制造出来的工具而言,是过于奢侈以至于没有必要去考虑的抽象事物。更进一步而言,并非因特定目标而诞生但选择成为工具的人类,也要自觉地和我们之中那些注定痛苦的少数清醒者保持相同的心态。放弃对自我本质和存在意义的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