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毒刺,狠狠扎进颜屿心里最自卑的角落。他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那次之后,颜屿消失了半个月。林晚病房的窗外,樱花开了又落。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黯淡,像蒙尘的玻璃。他到底…还是放弃了。也好。她对自己说。这才是现实。
直到那天下午,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颜屿又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嘴角破裂,走路姿势也有些别扭。
林晚的心猛地一揪,几乎脱口而出:“你…你又跟人打架了?”
颜屿却摇摇头,扯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没…摔了一跤。”他走到林父林母面前,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旧帆布包,递过去。包很沉,打开,里面是一沓沓捆扎整齐的钞票,有零有整。
“叔叔,阿姨,”颜屿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这是我…这段时间打工攒的,还有…找我所有哥们借的…一共九千七百块。我知道不多…离手术费还差得远…但我会继续挣!我一定会挣到!求你们…让我陪着她!我能照顾好她!我说到做到!”
林父林母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眼神却亮得灼人的少年,看着那包沉甸甸的、带着体温和汗水的钱,所有斥责和怀疑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林母的眼圈瞬间红了。
林晚望着他,泪水毫无征兆地决堤。这一刻,所有的纠结、自厌、绝望,仿佛都被他那份笨拙却滚烫的真心,狠狠撞开了一道缝隙。
之后的一年,是偷来的时光。
医院的墙依旧苍白,但因为有他,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刺骨。
他会每天变着花样带花来。清晨带着露珠的向日葵,午后清香的小苍兰,傍晚温柔的绣球,夜里安静的洋桔梗…床头柜上那个玻璃花瓶,从未空过。
“我美丽的女孩。”他总这么叫她,手指轻轻拂过她新长出来的、茸茸的短发。
“你别安慰我了。”她习惯性地回嘴,声音却渐渐有了力气,甚至能带上一丝极淡的、真实的嗔怪。
“我美丽的女孩。”他固执地重复,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蜜糖。
他说:“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把高中旁边那个老邮筒重新漆一遍。漆成天蓝色的,好不好?”那是他们高中时常约会的地方,他总说那个绿色的邮筒太旧,要给她换个漂亮的。
他说:“我家花店新到了一批蓝风铃的种子,你最喜欢的那个品种。等你出院,我们就在后院种一大片,让它爬满整个篱笆。”
他说:“林晚,你得活着,你得好好活着,活得比我久,你